第1章 一座城(1 / 3)

古來多少事,盡在不言中。一座古老且殘破的城在拂曉的雞鳴聲中張開了自己緊閉的雙眼,這時是申留八年,當今聖上主治朝政賢明,天下人無不對齊卓越的政績拍手稱讚,將其比作與太陽並肩的勵精圖治之主,而這些稱讚聲都與王三這個廚子好像沒有一絲關係可言,對於他來說與其天天關心本朝今天又進了多少多少朝貢啊,大將軍征伐了多少多少城池啊,都不如自己今天又在城裏春滿樓順了幾樣好菜來的重要。

這王三呢,他自幼出生便跛了一條腿,打小起被身邊人喚作王獨根,這人的兩條腿正如大樹的根莖一樣將人矗在地上,王獨根就這麼一條腿蹦躂到了春滿樓裏,說來王三還是不願別人叫他獨根這個有損其形象的稱號,出生時還是他爹心善,沒拋了他,家中排行老三的王三就這麼在王家生活了下來,說來也奇怪,這王三雖然腳跛的厲害可這手卻能燒的一手好菜,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天老爺好心給他開了一扇門,這一條腿一蹦躂直接就踏開了春滿樓的大門。

春滿樓,是這城裏的老字號了,在前朝時便開在了這個城裏,可以說是見證了改天換地的一顆活化石了,一道燒鵝傳了16代,這16代傳人也就是當今春滿樓的掌櫃的,掌櫃姓胡,名叫做楷政,十八那年便接下來春滿樓這大攤子,這一忙活幾十年過去了,還是獨身,春滿樓雖喚作春滿樓,但充其量也就是大點的飯館罷了,沒個雅間,沒有打腳的地方,可就憑這道燒鵝一個小小的飯館也敢稱作樓了,那指定是有自己的門道的。

“掌櫃的,今兒的鵝燒好了嗎?”王三晃晃悠悠的拄著拐棍走了進來。

“好了,好了,就等春滿樓的大廚幫場,馬上開張了。”胡掌櫃站在櫃台後麵,擦拭著算盤。

“得嘞,那我就該到後麵準備準備。”王三徑直著朝後廚走去。

“慢著。”胡掌櫃放下了手裏的家夥事兒,朝著王三問到,“你小子,我昨天可是發現夥房裏備著的鵝少了半隻,是不是你把那順走了?”

“害,我當是什麼呢,昨個快打烊的時候掌櫃的你不是出去對賬了嗎,店裏小二告我說夥房裏還剩半隻燒鵝,我尋思這都打烊的時間了,肯定也不會來客了,我就把那燒鵝帶走當夜宵了。”王三回頭對著胡楷政笑道。

“好啊,我昨晚對了這麼久的賬,原來是你這個滑頭,你好歹也知會我一聲,枉費我累這一趟。”胡楷政沒好氣的說道。“行了,行了忙活你的去吧,一會要迎客來了。”

“得嘞!”王三應一聲走向了夥房。

“害,這王跛子。”胡楷政無奈的搖了搖頭,回到了櫃台。

“路兒,開門迎客!”胡楷政對早早站在大堂內的小二喊道。

“開門——迎客嘞——”小二拿起了板子將店門大開。

清早九點的陽光穿過大門照在店內的桌椅上,店裏的裝潢十分簡單,方桌9張,長凳18個,都是老木新漆傳下來了許久,聞著好像有那麼絲絲油香味,在,店門口的左邊便是掌櫃的櫃台了,紅木櫃台上放著一隻算盤,一本傳菜單。在櫃台後方常年放著兩隻大缸,酒香味從缸中飄出。

在大堂中間明晃晃掛著一幅字,上麵寫著“宛城第一鵝”字也有些年歲了,據說是前朝一位四處走訪的吃家留下的一副大字,就這麼掛了近百年。為小店增了不少人氣。

“貴客兩位——”小二大聲唱到

“掌櫃的,還是老樣子,兩隻鵝,一辣一甜,再來四兩稻花香,辣的堂食,甜的打荷。”進來的倆人其中之一那個瘦瘦高高的對著胡楷政說道。

“呦,秦爺今兒怎來如此之早。”胡楷政對高個子拱手說到“莫不是有什麼要事在身吧,要不我催催夥房讓夥計們拾掇快些莫要耽誤您的正事兒。”

“欸,別介啊,胡掌櫃,沒啥要緊事。讓夥計們正常慢慢來就行,慢工出細活的道理我也懂,趕巧下午寒舍要待客,聊州人久聞我完成春滿樓燒鵝大名想見識一番,但又不久留,隻得和楊兄趕早過來備好菜肴。”秦爺說到

“對了,這位是我的老友楊兄,久日未見便與他一起來貴店一聚”秦爺介紹著旁邊的壯碩男人。

“久仰久仰,在下楊載物,常水人士,久聞春滿樓燒鵝大名特來品嚐一番。”楊載物上前拱拱手說道

“哪裏哪裏,虛名虛名,不過是仰仗祖宗手藝混一口飯吃罷了。”胡掌櫃擺了擺手謙虛道。

“來來來,裏麵請,裏麵請。”胡掌櫃朝裏招呼著。

“路兒,上茶二位。”招呼兩位客人入座又轉頭對小二說“順便給夥房帶句話,這次燒鵝一定要更加用心,兩位爺伺候好了對咱們都有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