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頸傳來一陣刺痛。
葉柔躺在木板床上,視線從模糊到清晰,一點一點消化原主留下的記憶。
縱觀原主生平,也是可憐。
在家中。
爹不疼,娘不愛,兄弟姊妹冷眼相待。
髒活累活歸她,剩菜剩飯也歸她。
嫁過來。
公不護,婆不喜,兄嫂弟媳鄙夷不屑。
這日子啊,過得還不如從前。
更有一堆極品親戚,遇到她就評頭論足,惡語相向……
新婚之夜,新郎身亡,錯不在她,卻被安上克夫的罪名。
在這個愚昧的時代,克夫,是罪。
人人避之如蛇蠍,連村頭小兒見她都扔石頭,吐著口水大喊災星。
心髒鬱結的絕望,並非因原主的死亡而離去,如今隻是回想,便痛徹心扉。
原主雖可憐,葉柔卻不同情,她甚至無法感同身受。
有自殺的勇氣,卻不敢反抗絲毫。
這大概就是時代大環境和教育的不同之處,畢竟她的祖先,也曾是愚昧中的一員。
“嘶~”
想到脖子上的傷口,即使是她也有些後怕,要不是因為異能,她恐怕剛穿過來就要掛掉。
幸好,她是木係異能。
像她這樣的高級異能者,已經摸索出了異能不同的使用方法。
曾經她還覺得木係的治愈能力很雞肋,如今卻不由得慶幸。
公雞打鳴的聲音響起。
估摸著是淩晨,葉柔閉上眼睛,異能盡可能的探出去尋找植物,明天還有一場硬仗要打。
天還沒亮。
外麵就響起刻薄的嚷嚷,熟悉又刺耳,想來是她那個“好婆婆”的聲音。
沒過幾息時間,小柴房的門板被拍的砰砰響。
“小災星,天快亮了還不起來煮豬食,可別餓壞了家裏的豬仔。”
“開門,開門!”
“再不開門,可別怪老娘我不客氣!“
門外的李秀梅氣的要死,她手拍的生疼,裏麵竟然一點動靜也沒。
除了當家的,家裏誰敢給她氣受。
葉柔抬手摸了摸頸側,發硬的瘢痕彰顯這裏受到過的傷,就讓她以原主的身份好好生活下去吧。
吱呀一聲。
從內拉開,微亮的燭光倒映著婆婆猙獰的麵龐,竟讓她有些好笑。
嘴唇動了動,葉柔露出一個虛弱的淺笑,“……娘。”
李秀梅先是上下打量她一眼,又立馬露出鄙夷,“你身上什麼味,離我遠點。”
頓了頓,輕柔的聲音才回道:“昨晚摔倒,見了點血,讓娘擔心了。”
怪不得一股子鐵腥味,原來是見了血。
李秀梅心生嘀咕,抬頭看了眼這個不受她待見的新媳,正對其黑沉冰冷的瞳孔,忍不住後背發涼,後退半步。
燭焰也跟著晃了晃,差點熄滅。
“趕緊起來幹活,不然有你好看!”
李秀梅丟下一句狠話,腳步匆匆的回了正屋,活像身後有什麼東西追趕她似的。
這麼會兒功夫的時間,外麵已經微微亮。
葉柔退回房間關上門,將門銷插上,嗤笑一聲。
“殺人我會,幹活?想都別想。”
一夜未睡,她精氣神委實低迷,現在最應該做的好好睡一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