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破侖聯絡過聯合政府,但是遲遲沒有更加準確的回信。他和航天員們知道地球發生的事情,這東西很難瞞得住,流浪病毒肆虐,至今沒有解脫之法。在空間站上的人還得繼續幹,有些人眼看就要退休了,可又得接著幹,他們對此沒有怨言。
到現在為止,已經累計了三位要離崗退休的航天員,之前開的歡送會也白開了,歡送會變成了延遲退休的歡迎會。駐站人員並沒有因此在工作上有所懈怠,有時候會在閑餘的時間討論問題,討論如何解決領航員空間站的困境和地下城的困境。他們的技術能力橫跨很多學科領域,前近地軌道醫療專業、現在的空間醫療專業出身的航天員開了多次的小會,可是他們的討論沒什麼結果,缺少很多相關的資料,基本進行不下去。
在這特殊的時期,部分的駐站人員陸續進入了休眠艙休眠。這是被迫的,為了節省一部分資源,直到地球大後方恢複差不多的時候再喚醒他們。經過計算,劉培強的任務休眠期到那時候可能要縮短了,他可能會被提前喚醒進行接下來的工作。這是拿破侖指揮官對休眠時間均攤的一種方案。
在羅伯特·布蘭登給老聶他們的這三分鍾裏麵,拿破侖指揮官正再一次地遙望地球。此時他的次數統計已經超過了劉培強兩次了。地球在他的視野裏麵圍繞著一個不在地球圓心的點轉動著,像是地球不僅在前進,而且還在螺旋自轉。拿破侖身後的麵板顯示著領航員空間站上麵的休眠人數。
“拿破侖指揮官,看上去,您最近的狀態並不好。”Moss沿軌道而來。
拿破侖繼續望著地球,心思繁重,他每次看地球都會有一些不同的想法,想人類的偉大,造出了行星發動機推動著地球前進,生活在20世紀的人能想到嗎?生活在更早的古人他們知道又會是怎麼樣的反應?這是他偶爾想起的。其實,他自己有時候也不知道望著地球的時候具體在想一些什麼。
Moss的出現總是讓他很不舒服,這種不舒服好像是來自生理上,這種不舒服的感覺難以自發的控製,他的思想和情緒完全不覺得Moss會對他造成某種特別的傷害。這種不舒服的感覺最近更甚了,他覺得Moss像是在監視一樣,它具有那種目光,獨特的、想要洞察一切的、貫穿的凝視,就像它說的那樣,一隻眼睛好聚焦,能更好的注視。
拿破侖很久之後才說:“地球嘛,最近總想看看。”
“您似乎有心事。”
拿破侖幾秒之後轉頭看著在軌道上的Moss,說:“哈,心事,對,誰能沒有心事啊?地球現在很難,領航員也跟著開始難了,再加上南極的一些事情,我很難沒有心事,現在的地球滿目瘡痍,我確實想回去看看,看看現在的地球是什麼樣子的。”
“您可以直接看,目前網絡通暢。”
拿破侖點點頭,“對,是可以直接看,可是現在網絡上幾乎被數字生命派占領,這個二十多年沒有怎麼出現過的詞兒和群體,這似乎是個反彈啊,勒維爾集團我也知道,我們家以前用過他們公司的產品,我記得外公還有一台他們公司的微波爐,還算不錯吧,Moss,你覺得勒維爾集團能搞出來數字生命嗎?用那些網上說的殘忍的方式。”
Moss分析過了,答案是能,很多的內容都有相關的側麵證據,有些被曝光出來的照片被專人拿去鑒定,鑒定的結果沒辦法以真假來肯定,隻是以百分比來標注上了,通過這些不被算作是直接的證據來看,勒維爾集團確實有了能夠形成數字生命的基本條件。勒維爾集團當然能夠造出來數字生命,但是距離真正理論意義上的數字生命有多遠就不確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