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青嬈沒好意思推拒她的好意,也是的確有些渴了,應了一聲之後便端起來喝了一口:“謝謝。”
“我們之前,是不是見過?”俞瑋珊看了她一會兒,又有些歉疚地別開眼神,“抱歉,我不該盯著你看的。”
“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前幾天在一家咖啡館,我們見到過。”
“哦,我想起來了。”俞瑋珊笑笑,“原來是你,真是有緣。”
葉青嬈不知道該說什麼,便隻低了頭玩手指。
“你知道,”俞瑋珊再度開口,“我和梁子越,曾經是男女朋友吧?”
葉青嬈沒料到她會主動提出這個問題,不由得抬眼看她。
“其實不瞞你說,我很羨慕你,甚至是嫉妒你。”俞瑋珊苦笑,“我原本以為會是我陪他一輩子的。”
“是嗎?”葉青嬈的語氣有點不對勁了,她不大喜歡俞瑋珊那種語氣,仿佛她嫁給梁子越是因為她的施舍一樣,雖然事實就是俞瑋珊就是他分手了的前女友。
“我和他是師兄妹,在一起好幾年,分手之後再見麵,已經是十年之後的事情了。”俞瑋珊說,“你知道嗎?當初是我提的分手。”
其實葉青嬈並不想聽梁子越和俞瑋珊的曾經,可她不好意思拍桌子走人,隻好生生忍著了。
“是嗎?”她又說。
“為了我和他的前途,我們不得不分。後來我就去了國外,一去就是十年,竟然一次都沒回來過,那時候得知他結婚了,我還想著他的妻子會是怎麼樣的呢。”
葉青嬈皮笑肉不笑:“是我這麼個小丫頭,是不是覺得特失落?”
俞瑋珊的笑容一僵:“哪裏的話。”
葉青嬈卻不想再繞圈子了:“我不知道你追著梁子越到這裏來是為什麼,我也不知道你和我說這些話是為了什麼,我隻知道,我現在是他的妻子,明媒正娶有結婚證的,我很喜歡現在的生活,我不會容許任何人來破壞它。”
這一刻,她仿佛是化生成了一個女戰士,正在為了她的婚姻,為了她的丈夫而戰。
俞瑋珊有些尷尬,卻依舊保持著笑容。
葉青嬈不想再浪費時間,心想著有空聽她胡扯還不如多去補補覺呢,剛剛站了起來卻見梁子越走近,她眼前一亮,立馬撲了過去吊在了他的脖子上:“你怎麼這麼晚才回來。”她撒嬌。
梁子越無奈又尷尬,卻不敢把她從他胸前扯下來,隻好半摟著她說:“工作,怎麼不睡了?”
“又醒了嘛。”葉青嬈努努嘴,“沒有你我睡不著啊。”這句話她說得特別響,保證俞瑋珊在幾步之遙也能聽得見。
梁子越訕訕,壓低聲音說:“回房間再說。”說罷朝俞瑋珊歉意地看了一眼,便摟著葉青嬈回了房間。
俞瑋珊眼睜睜地看著那仿佛是連體嬰兒的兩人進屋,微微咬牙,轉而卻又鬆了開來,露出了一個若有似無的笑容來。
*
進了房間一關門,葉青嬈就迅速地從梁子越的身上下來,臉上的笑容也頓時消失,轉身就走到了床邊上坐下,偏過頭不理他。
對於她這變臉一樣的表情轉換,梁子越有些措手不及,剛剛還好好地跟他撒嬌,怎麼這會又鬧別扭了?
梁子越走了過去,問:“怎麼了?”
葉青嬈重重地哼了一聲不說話。
“因為瑋珊?”梁子越不解,“她明天就走了。”
“瑋珊?”葉青嬈忽然轉頭瞪著他,怒道,“你叫她瑋珊?好親密啊。”
梁子越無奈,發現說什麼錯什麼,便隻好也不說話。
可他的一個瑋珊卻把葉青嬈的怒火全都勾了出來:“你叫我都沒叫那麼親密過!”她早就發現了,梁子越要麼不叫她,若是叫她肯定會連名帶姓一起叫,哪家的夫妻是這個樣子的?
想著,葉青嬈便委屈了,加上剛剛俞瑋珊狀似不經意卻是刻意地提起他們的從前,她就更覺得憋得慌:“是啊,當然要叫瑋珊,你們認識多少年,我們又結婚多少年,怎麼能比得了。”醋味好濃。
梁子越頗為無奈,隻覺得女人有時候也真是有些小題大做,明明隻是一個稱呼問題,竟然也能讓她翻出那麼多事來,可再不說什麼彌補的話,大概她的眼淚又要決堤了。
“我和你認識二十幾年了。”梁子越說,“比她長。”
葉青嬈瞪眼,強詞奪理:“那認識二十幾年還比不過認識十幾年的嗎!”
梁子越覺得自己有些無能為力了,為什麼說唯女子和小人難養也,這都是有現實依據的。
“她不是威脅。”梁子越不是在這種時候會一把摟住她對她說我隻愛你的男人,他隻會把現實一一地剖開在她的麵前,讓她安心,“我的妻子,是你。”
梁子越的妻子,是葉青嬈。
這是他給她的承諾。
葉青嬈怔了怔,怒火仿佛已經消散了大半,她可憐巴巴地問:“一輩子嗎?”說著眼淚就落下來。
“一輩子。”他說著,坐到她旁邊,伸手拭去她臉上的淚痕。
葉青嬈沒了那些怒氣支撐著,全身便軟了下來,她撲進了梁子越的懷裏,將臉埋在他的胸口,胡亂地蹭著:“我隻是害怕。”她害怕得太多,一一都數不清楚,所以她需要安全感,需要一個信念支撐,而梁子越方才的那句話,就是她的信念。
梁子越感覺到自己胸口的衣衫逐漸濕透,輕輕地拍著她的背脊,沒有說什麼,這個時候她或許隻需要一個溫暖的懷抱告訴她她不是孤獨一個人。
葉青嬈緩了過來之後又覺得自己好丟臉,埋在他的懷裏都不肯起來,悶聲說:“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好笑?”
梁子越搖搖頭,然後發現葉青嬈看不見,便又說了句:“沒有。”
“肯定有!”葉青嬈伸手打他的胸口,“你肯定是在嘲笑我呢。”
她的拳頭一點力氣都沒,打在他身上就好像是棉花一般軟綿,他自然不會抵抗,一一受用了。
最後還是葉青嬈自個兒覺得打的累了,才放了手,抬眼嗔怒地看他:“你就是個木頭,呆子,傻瓜。”
木頭?呆子?傻瓜?
梁子越暗想,木頭就木頭,呆子就呆子,傻瓜就傻瓜了吧,總比混蛋,禽獸和人渣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