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說,章品的為人和他的外形並沒有多少出入。他做事果決,陽剛淩厲,雷厲風行,戰略意識強,非常出色的將才。但是為什麼,父親會對他的為人恨之入骨,到了最後竟然勃然大怒。
可是在我苦苦哀求之下,父親成全了我的幸福,仿佛放棄了自己最為心愛的寶貝。
婚禮之前,我懷著猶疑複雜的心情,設計了那件後來被稱為絕世的婚紗。我沒有告訴別人有藍色的反麵。我決定隻告訴自己的孩子。
我要查明這一切。
直到那件事情的發生,讓我開始真正地害怕他。
當父親的老友蔣叔叔開的公司,跟我父親的公司合作了30多年的那家老廠,被章品收購,被章品拆成了無數個小塊如同被切成了碎肉苟延殘喘的老人,當那家公司被零零碎碎地賣給了周圍虎視眈眈的列強,當章品的嘴角掛著邪魅的笑容簽下那一紙合約,我真的害怕了,我開始猜不透這個男人到底要什麼,到底愛什麼,到底忠於什麼。
他的心內是否有任何信仰,他的心內是否存在著對一個人的愛。
他的心內除了戰爭,還有沒有愛的餘地。
那晚我沒有做飯,我冷冷地關了燈等他回來,他風采依舊,可是那時候我突然發現他的眼神裏絲毫沒有感情可言,冰冷得可怕。
他是個惡魔,當一個人沒有了感情,不是惡魔還能是什麼?
我站了起來,冷冷地質問他為什麼要這樣對待蔣伯伯。
“淼淼,無論我做什麼,你知道我愛你。”
“我不要再聽你的花言巧語了。”我低頭說:“你對對你這麼好的蔣伯伯都能這樣,你告訴我你會怎樣對待我的父親?”
“取而代之。”
他坐下,仿佛從來不曾猶疑,覺得我該根本不會在乎一般理直氣壯。
我坐在了板凳上。我沒有說話,隻是在昏暗的燈光中看著他的側臉。
“淼淼,我愛你,我真的愛你。無論我對誰做什麼,你要知道我不會對你這麼做的。”他默默地說,沒有看我。
我頓時覺得一陣惡心,第二天上醫院一查:“恭喜夫人,您懷孕了。”
即使懷孕,我沒有停止追查他的背景。
在得力助手的幫助下,我多少了解了一些章品的過去,他的父親是江蘇著名的商人,老蔣好像跟他的父親曾有所過節。
難道僅僅是這樣就要不留餘地地報複別人嗎?難道僅僅是這樣他就化身了一個完全複仇者嗎?
對一個人的愛可以盲目,可以永恒,但是一旦一個女人有理智,有思想,就會知道,他對我來說是一個丈夫,也更是一個忠誠的戀人,但是對於別人來說,他是一個完全不可理喻心狠手辣的惡魔。
我放下資料,他的下一步,就是張叔叔,再下一步,是梁伯,再下一步……喬叔叔。
喬叔叔…………那個仙風道骨的老人,那個淡然看待世間萬物的人,那個可以對著一場大雪將一首七言詩信手拈來的老人,怎麼可能又何曾得罪過章品呢?章品已經殺紅了眼,他已經完全癲狂了,他沉醉在自己的成就感和占有欲中,他希望所有人都臣服於他以至於不擇手段。
不行,我要阻止這一切。
爸爸後來的突然召喚讓我很是驚訝,爸爸非常沉重地告訴我說,章品的能力可以打理好這樣一個公司,到底在誰的名下,他已經不在乎,隻求自己的女兒能夠安寧地過一輩子。
安寧對我這輩子來說可能是最為奢侈的事情。
我默然離開的時候,父親依然保持著我來的姿勢,異常蒼老蕭索的背影告訴我,我決不能原諒章品的狠毒和嗜殺。
章品日益對我的防備讓我放鬆了步驟,畢竟已經懷孕了,我知道不管章品做了什麼我也會愛這個孩子。生下章嘉誼的那一天,父親的公司宣布易主,章品成功地把公司變成了集團,成功地改名為嘉誼集團。
父親的身體越來越差,自己親手養下的一匹狼,他也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