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夢半醒之間,許常羲揉了揉發脹的頭,昨晚陳禎的話仿佛還在耳邊環繞。
“許常羲,分手吧。”說完,便是掛斷電話的嘟嘟聲,連給她反應的時間都沒有。她自以為陳禎最近的冷淡是源於他工作太忙了,沒想到竟是分手的前兆。
時間來到昨天,本是大學畢業的第一天,她並沒有在高中設想的人生道路上堅定行走,在榮大的音樂係發光發熱。而是在景城的國大選擇了不擅長的英語係,她從來沒有後悔追隨陳禎來到這裏,但在昨天他說出那句話的時候,許常羲承認她後悔了。
怪她自以為的七年長跑能換來好結果,怪她自以為的相信了陳禎畢業後就結婚的承諾。
其實陳禎所有的冷漠都有跡可循,但許常羲假裝不知道,假裝一切風平浪靜。她以為她和陳禎站在一起是平等的,是彼此成就的。但自古以來,紅顏多是陪襯,紅袖添香多少有些低人一等的意味。仿佛七年便是一場夢。
許常羲不禁想到高一那年所讀的一句詩。她不是淩霄花,不是鳥兒,不是泉源。要做便做那木棉。可許常羲終是在生活中磨平了棱角,沒了自己的理想。
許常羲終是忍不住的崩潰大哭出聲,她忍著,受著,不願掉下眼淚,不願承認自己的七年就此結束,連分手時見都沒見到一麵 ,她承認自己在戀愛中迷失了自我,一心一意的撲在陳禎身上,以至於連自己都找不到了,那個意氣風發的許常羲終究是消失在了時間中。
從崩潰大哭,渾身發抖變成了嗚嗚咽咽,她如困獸一般,將自己悶在被子裏默默舔舐傷口。淚水仿佛要將她淹沒。
突然,一聲驚呼,“西西,這是怎麼了?”
記憶中溫柔的嗓音驟然響起,許常羲仿佛停住了呼吸,不敢相信的瞪大了雙眼,這是,這是,媽媽!
她掀開了被子,看著那慈愛的女人,正是她的媽媽,她日思夜想的媽媽,她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
“沒消失!”
說罷,她敲了敲自己的腦袋,聳了聳肩,然後無奈的閉上眼睛,張開雙手倒在床上。
“這一定是夢…嘶,好痛。”
“痛!”有痛覺!
她從床上猛的坐起來,跑到許母麵前,淚水再一次充滿眼眶。
“媽,真的是你!你沒死!”許常羲明明記得母親在高三那年遭遇車禍,連同爸爸一起隨車墜入海中,當時自己正在模考,就感覺心髒猛的一抽,親情之間的聯係讓她有些不安,沒想到下課就接收到了通知。
她一朝失去了父母,家裏的產業也落在了姑姑手中,她成了雨中浮萍,還好當時有…陳禎。
許母的話讓她從回憶中抽出,“臭丫頭,我活的好好的呢。你瞎說什麼呢?”說罷,又敲一下許常羲的腦殼。
這…難道她穿越了?!
花了一上午的時間,許常羲才終於理清楚,她回到了七年前,也就是她剛上高中沒多久,一切還都沒有發生的時候。
這是不是就代表她可以改變自己的人生,爸爸媽媽不會死!她也可以重新追求自己的夢想!
想到這裏,她高興的都快要跳起來。
今天是星期日,距離她高一開學已經有一個多月了,也就是說現在她還在追求陳禎的過程中。
陳禎…
許常羲沒辦法不去想他,從年少就開始的七年的感情,這是如何也不會忘掉的。
但她想她這次要放棄陳禎了…她不想再愛他了。從一開始就是她死纏爛打,可能這本就是一段孽緣,斬斷就是了,斬斷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