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沉月回到自己的閨房裏趕緊在起夜用的燈盞下拿出竹筒,打開之後取出裏麵的信紙。
“五皇子以妻兒要挾工部侍郎,捏造證據拖右相下水……”後麵還將五皇子藏匿人質的地方標了出來。
安沉月將紙放在燭火上銷毀,洗了手脫下衣服,換上寢衣躺在榻上開始考慮之後的路怎麼走。第一步肯定要將消息傳給父親,讓他們想辦法帶走工部侍郎的妻兒,這事……好辦。
隔日一大早,安沉月洗漱好支開夏荷跟秋棠,就在自己的小書房裏將昨日看到的消息複刻在紙上,還是一手行書,粗中有細,寫得入木三分。
高門貴女一般都被教導學習小楷,以娟麗秀美為主,行書主要是男子習得。她這字是仿的齊鳴的,上一世在他身邊待了那幾年,那些兩人“濃情蜜意”的日子,齊鳴總會陪她練字,時間長了她就學會了八九分。
想到前世最後,自己那好妹妹也是仿造父親的信件誣陷他,致使將軍府滅門,安沉月忍下心中痛意,下筆的力道更重了幾分。
齊鳴,這次且讓你當回好人吧。
寫完之後小心收到袖子裏,帶著夏荷秋棠去用飯,今日安將軍休沐,大家一起用飯,飯後安沉月跟著安將軍去了書房。
“夭夭剛剛想說什麼”安震江坐下問道。
“爹爹,女兒想去練武”
“哦,練舞?這事跟你娘說就行,把京城裏最好的老師請來教你,不過夭夭不是對歌舞不感興趣嗎?”
“爹,不是練舞蹈,我想學武功!你帶我去教練場吧,我想跟哥哥一樣”安沉月笑著去給安震江捶肩“爹爹,我可是大將軍的女兒,不會些武功也不合適吧,還能強健體魄”
安震江躲開她的手,起身站起來,“這…也得跟你娘說才行,我之前也想過這事,可你娘說不能讓你學些打打殺殺的東西”
安沉月背著他將信塞到了他的公務書文中,連忙跟上去,“娘那裏我去說,爹你就幫我安排教導師傅就好”
安震江看向她“我手下這麼多副將,哪個都能教你,你能把你娘說服了,我明日就能帶你去”
安沉月笑了“好,君子一言,駟馬難追”說完就跑出去了。
安震江看著小女兒跑出去,回身坐到公案前開始處理公務,突然從一疊文書中掉出一封信件。
他展開就看見上麵寫的正是自己和右相近日憂慮之事,正解燃眉之急,他皺起眉頭派人去喊安乘風。
“父親,依你之見這是真是假”安乘風目光從手裏的紙移到安震江麵上。
“這字是三皇子的字,我曾看過他的諫書,極為相像。若是他,知道這些也是可能的,不過他一直在朝上都與世無爭的樣子,怎會突然插手這件事”安震江沉思。
“不管如何,他並不像麵上所看如此無害”
“當然,這幾位殿下都不能小瞧,日後府內的巡邏要加強了,我這書房都能進來,那夭夭閨閣豈不是輕而易舉了,注意防衛”安震江接著說“這處地方你派幾個身手敏捷的侍衛去探探虛實,我跟右相再商量一下”
“是,父親放心,我親自去辦”安乘風轉身出去。
過了半個時辰,安震江也一身常衣出府去往福慶酒樓。
“老爺這邊請”店家引他去了二樓包間。
門口有個身形強壯的護衛在外等候,見他趕緊行禮請進去。
柳謹言已經在裏麵等候他了,等退避了其他人,隻剩他們二人在這裏,柳謹言才開口“安兄今日可是有急事”一刻鍾前他接到將軍府的信便趕緊來到這裏。
“正是,你看”安震江說完從懷裏拿出一張折好的紙。
柳謹言看完臉上露出疑惑“這是三皇子?他之前曾來我府上,話裏話外都在暗示我向他投誠,他可解我困局,可是我並未配合,怎麼會把消息送給你那裏”
安震江也不解“暫不論這些,我已讓乘風去查驗真偽了,若工部侍郎的妻兒當真被五皇子藏匿在那裏,我們需盡快將他們救出來,才能讓你脫困。”
柳謹言點點頭“三皇子走的這步棋,是單純不想讓五皇子計謀得逞,還是想讓我們欠他一個人情呢……不論如何,三皇子此人心思縝密,不能與之有過多牽連,此事之後我們需小心為上”
“正是,自古以來,奪嫡之爭都會有大動蕩,依照現在的局勢,你我需要竭力保全家人啊”
二人飲了幾杯茶後便先後離開酒樓了。
二樓一牆之隔的另一個包間內,三個男子將他們的對話一字不落地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