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ction！”
“殺父之仇，奪妻之恨！孫武，今日我們就做一個了斷！”
“憑你今日之力，還想與我一分高下，癡心妄想！”
“金城，都過去那麼多年了，你為什麼就是不能放下呢……你要殺他，先過我這一關。”
“念念，閃開！”
這是表演老師給她的功課，要找一個劇組，觀察一場戲的拍攝過程。
三個人的戲，林林總總算下來要有四十多個人在服務，近景遠景架著四台機器，還有搖臂在半空中，陳芸忽然就有些明白老師講的，走位才是表演的核心。
電影電視劇的拍攝，這麼多的鏡頭對著你，你怎麼會知道要對著哪一個鏡頭？一個側身一個抬手，都會在不同的機位展現出不同的效果……陳芸看得正出神，被迸射出來的血漿嚇了一跳。
“老師”，陳芸低著頭湊近了一個機位，副導演摘下戶外遮陽帽看她，“什麼事？你誰啊？”
陳芸做出一個拜托的手勢，“那個……我是周勇老師的學生，他帶我來的，我想看看拍攝效果……如果方便的話……”
對講機裏總導演在催促副導演高燃回話，高燃顧不上細問陳芸，“行了行了行了，那你就在旁邊看著吧。”
陳芸支起耳朵聽，對講機裏的意思是說，女演員對鏡頭效果不滿意，還想再來一條。
血漿要重新裝，衣服上的血漬也需要緊急處理，演員們要補妝，現場助理要恢複造景，這樣一等又是半個多小時，陳芸在這半個多小時裏聽著副導演和總導演反複琢磨這場戲最終的呈現效果，兩個人有了分歧，副導演高燃幹脆在對講裏喊了一聲，“我馬上過去。”
陳芸像個跟屁蟲一樣小心翼翼跟在後麵，讓高燃覺得這姑娘有點意思。
“美女，看著有點眼熟啊。”
“您好，我叫陳芸”，陳芸很有點不好意思，因為怕有人認出來，她戴著口罩和帽子。
“嘶……陳芸啊，你把口罩摘下來我看看……嘿，還真是的，和潘虹關係不錯？我們在上京常一塊兒喝酒來著，小心腳底下。”
高燃40多了，娛樂圈裏的彎彎繞他看得開，有什麼新鮮事他第一時間關心，樂得看那些人吵吵鬧鬧。
他這人看人隻有一條法則，就是看眼緣，就憑陳芸在演戲之前還肯來劇組看一看，他就覺得這孩子還有幾分敬業精神。
高燃一個勁往前走，陳芸跟得費勁，劇組外景取在山裏，兩個機位之間隔著一大片麥田。
“怎麼能找到周勇做你的表演老師，他可是老戲骨了，大學裏的表演老師，他在這戲裏演的可是大反派，角色塑造難度不小，你要是能每天都在劇組看他演戲，肯定提升不少。”
“是經紀人王小寧幫我聯係的，他說，周勇老師是他的同學。”
高燃腳步頓了一下，有些驚訝地看著陳芸，“王小寧？你是什麼來路，讓王小寧做你的經紀人？現在的年輕人真是越來越可怕了。”
陳芸有些尷尬，“您太誇張了，運氣好而已。”
高燃抬手撩開簾子，王正正對著電腦看上一段拍攝的畫麵，桌麵上很多分鏡手稿一下子吸引了陳芸的注意。
看到高燃進來了，王正連忙把人拉到自己這邊。
“咱這場戲剪出來肯定是全片的最高潮，除了劇情流暢，還要加一些美學思考，我是這麼想的……到時候切到俯瞰鏡頭，然後用一個轉場過渡一下，直接插個黑幕，無聲勝有聲。所以高燃你得想辦法拍出我想要的感覺。”
王正越說越覺得思路清晰，轉過頭想要找自己原先的手稿，和陳芸撞了個滿懷。
“王導，您要手稿是不是……是這一張？”
陳芸趕忙把手裏的那一張遞出去，王正看了一眼，挑了挑眉，又接著和高燃說話。
接下來兩人的進展似乎還很順利，王正一邊用對講催促演員快點就位，一邊轉過來問陳芸。
“高燃跟我說了，是周勇帶你來的？你跟他學習了多久了？”
“兩個月，周老師說，科班的那些東西學起來太慢，讓我直接實戰，來劇組多看多聽多學。”
王正笑起來，“哈哈，那倒是他的風格。行了，你跟著我，剛才那一段還要再拍一條，我這裏所有機位的畫麵都有。”
陳芸注意著監視器裏的畫麵，在鏡頭的監視下，每個人都做著角色應該做的事情，動作和表情都很自然。她一時看入了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