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輝拉開了麵具,對麵那人有一瞬間的驚訝。
麵具下的眼睛一對視,兩人都笑了。
“越輝?好久不見。回國了?”
“回國了。”
越輝也戴上麵具,音樂聲音已經響起了,表演就快要開始。
昏暗的燈光加上暖融融的百花香氛,讓狹小的空間充滿了安全感。
韓茂悠閑地吸起一支細煙,越輝用餘光瞥過去,藍莎牌,巴西進口貨。
女團演員們已經一個一個走上舞台,簡短的開場之後,她們開始在場內穿梭,繞過一張一張圓桌,踏著舞步與伸出手的紳士們隨意接觸。
小兔女郎的裙子很短,白花花的大腿偶然蹭在觀眾的胳膊上,人群中不時有些歡呼。
陳芸的長相出挑,被經紀人安排在前排徘徊,這裏的男人比後排紳士,大多都捧著酒杯或者香煙,這是一種拒絕接觸的暗示。
陳芸樂得自在,這些男人嫌棄她下賤,她還嫌棄他們肮髒呢。
耳麥中傳來中控的聲音。
“還有十秒,快點回舞台,陳芸你不要磨蹭!”
表演經過前期的彩排,陳芸確信自己的站位節奏沒有問題,12人的女團,獨獨點她一個人的名字,這讓陳芸有一瞬間的惱怒。
恍惚中她向前快走了兩步,躲閃韓茂的煙頭,手臂卻不小心打翻了越輝的酒杯。
玻璃酒杯在地板上炸開,清脆的聲音引來不少圍觀。
“對不起,對不起”
陳芸慌慌張張半蹲著道歉,身上五顏六色的閃粉嘩啦啦飛落下來。
越輝隨意抬了抬下巴,“沒事”,他撣撣身上的西裝,隨手拉了一把慌張的陳芸。
溫熱與冰涼一觸即離。
陳芸紅了臉頰,男人的一隻手貼在她光裸的腰上。
“陳芸!你發什麼呆?時間過了!”
耳麥裏的聲音尖銳,陳芸匆忙上台,原本的隊形她已經站不進去,猶豫了一下靠在了隊型的一側。
媚俗的舞蹈隊型,甚至談不上舞蹈,一隊12人左右做一些踢腿動作。
不過就是給男人看腿而已。
陳芸有時覺得自己就是一隻會喘氣的玩偶,美貌與身材用來取悅別人,不需要頭腦和智慧,隻需要放下聰明和自尊,乖乖聽話就好。
穿梭在一擲千金的浮華世界裏,難免有躍身豪門的幻想,越是心存幻想,就越是膽怯卑微。
“怎麼突然想回國了?”韓茂把視線從舞台上移下來。
“回國做生意”,越輝抬眼與韓茂對視。
韓茂了然一笑,“我就知道你早晚是要回來的。”
歌舞退台,白熾燈打亮全場。
活力四射的衛都跳起來,站在座椅上隨手吹了一個口哨,“諸位!今晚玩得開不開心?”
“開心!”
眾人相當捧場,不少人陸陸續續摘下了麵具。
越輝放眼掃過去,衛都、秦勝、吳峰、何清……都是熟悉的麵孔。
“衛都啊,我看你是越來越不入流了,搞上這些了”,人群中有人打趣。
衛都不服氣,“漂亮女孩來跳個舞,就是不入流了?我看你看的時候眼睛倒是挺直的。”
“你啊你啊,這個團國內很火的,你讓人家來給咱們表演,不怕惹麻煩?”
衛都眼睛一瞪,“惹什麼麻煩?再火,我讓她們來跳,她們就得乖乖地來!”
這話可太囂張了,不少人在座椅上哈哈大笑,“衛都啊衛都,你可真是……”
衛都在他們這個圈子裏,是年紀最小的,就因為年紀小,所以不少人都拿他當弟弟對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