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剛剛夏醫生來看過老爺了,他說老爺的病情有好轉的跡象。”
說話的是一名年過花甲的老婦人,雖過花甲,但歲月在她臉上留下了與這個年紀不相符合的痕跡,看上去就像是四十歲上下的婦人。
落日的餘輝透過古堡走廊上的窗戶映滿了整個走廊。
迎著殘陽的方向,一個身著莊嚴,全身黑色長袍籠罩,杵著拐杖的中年男子正雙眼眺向遠方,似一座巍峨的泰山屹立不動。
聽完來自傭人劉媽的彙報後,那張肅穆、威嚴的臉上終是有了一絲微弱的顫動。
“好了,劉媽,你先下去吧。”歐陽中石開口道。
“是,先生。”劉媽應聲答道便緩緩離去。
“等一下。”剛走到走廊拐角的劉媽被叫住,又折返了回來。
“先生,還有什麼事情要吩咐嗎?”劉媽答道。
“去叫全叔到我的書房來!”歐陽中石道。
“好的,先生。”劉媽應道便匆匆離去,不似先前離去那般輕鬆,“剛剛先生的語氣罕見的有一絲迫切,很少看到先生有這般情況。”
哪怕中年男子先後兩次語氣平淡,幾乎無所差別,可劉媽卻是從其中感受到那別樣的細微區分。
作為一個能在歐陽家這種頂尖古老權貴家族中生存幾十年的傭人,多年在錯綜複雜的環境下早已練就了一身察言觀色的過硬本事,生存之道早已經刻入到了骨髓裏。
當昏曉來臨時,為數不多的餘輝終被無邊黑暗吞噬,漫無邊際的黑暗中,一輪新的圓月緩緩升起,屹立在黑暗中心……光與隌在這片天地間開啟了搶奪地盤的較量。
明亮的走廊上有悉悉萃萃的腳步聲響起。
“咚咚咚。”
不久,三道有些輕微的敲門聲響起,書房門前佇立的一道身影。
“進來。”從書房裏穿過房門傳出一道聲音。
“全叔,讓你調查的事情有結果了嗎?”歐陽中石出聲道。
眼前的人頭發雪白,臉上一道道的皺紋鑲嵌其間,看似已入暮年的老人,但一雙精煉的眼神使其增添許多活力。
“先生,事情已經有新的進展。”全叔將手中拿著的資料呈上,說道:“這些是最新的調查結果。”
“嗯,下去休息吧,此事不得‘泄露’出去!”歐陽中石擺了擺手道。
“是,先生。”全叔應道離去,泄露二字始終縈繞在老人腦海裏彌久不散。
走廊的一處幽暗角落裏,一雙隱藏在黑暗深處的眼神隨著老人離去的身影淹沒在黑暗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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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陽終究落幕,夜幕降臨。
一處昏暗的房間裏,空氣中彌漫著一絲絲淡淡的藥香。
偌大的房間靜的可怕,仿佛細如發絲的針落在地板上拍打產生的震動都能無比清晰的落入耳中。
歐陽中石緩緩向房屋昏暗深處走去。
站在一張古樸的床榻前,目光複雜的看著纏綿床榻的老人。這是一位麵色形同朽木,生機搖搖欲墜的年邁體衰、同樣也是病魔纏身的老人。
老人眼皮微微閉合,時而跳動,看的出來是睡眠效果不佳,輕微響動或是稍微刺眼的光芒都足以讓老人從睡眠中驚擾醒來。
“父親,如你所望,現在歐陽家無人敢質疑我的決定,因為我將家族的榮光帶到了一個新高度,讓那些原本有異心的家夥們不得不收斂鋒芒,這一點我比你強!至少不會像你一樣成為一個受人掣肘的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