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好晚飯,肖仲璐和戴以秋把周華暉送回酒店休息後,就回到了他們在醫院對麵的家。
才進門,肖仲璐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戴以秋不在意,因為婚禮,這兩天他們總是時不時收到親戚朋友的電話。
她拿了衣服先去洗澡,打算早點休息。
等她洗完澡出來,卻看到肖仲璐坐在沙發那裏一動不動。
她擦著頭發走過去,“累了?”
肖仲璐回頭看她:“淩蘭……大概不行了,你要去看看嗎?”
戴以秋吹頭發的動作一下子停住。
肖仲璐又說:“昨天晚上也搶救了一次。”
“所以,昨天晚上你接的那個電話,搶救的人就是她?”
“嗯,今天一直想跟你說,但是看你心情很好,我不忍心破壞。”
“那她現在?”
“剛才又搶救了一次,但是已經接近油盡燈枯了。”
戴以秋沒有說話,轉身去吹頭發。
肖仲璐看著她的背影,不知道該說什麼。
二十分鍾後,戴以秋穿戴整齊地從房間裏出來。
肖仲璐站起來。
戴以秋:“走吧,去看她最後一眼。”
兩人一起穿上外套,換了鞋,下樓朝對麵的醫院走去。
走在路上,肖仲璐問她:“你會怪我昨晚沒有告訴你嗎?”
戴以秋搖搖頭,“她對我來說就是一個有血緣關係的陌生人,她是好是壞我已經不關心了,但是爺爺說的對,因為那點血緣牽扯,我不能落人口舌。”
肖仲璐牽起她的手,“嗯,做我們該做的,不做我們不願意做的。”
戴以秋回握住他的手,沒有再說話。
他們到病房外的時候,沒有見到周炫楠,問了醫生護士才知道,周炫楠自從把淩蘭送到醫院後,就隻露過兩次麵,就連昨晚淩蘭病危進搶救室,醫院聯係她,她也沒有出現,醫院這才打電話給肖仲璐。
由於肖仲璐昨天結婚,並且基於戴以秋和淩蘭糟糕地母女關係,醫院也理解他們沒有出現的原因。
可剛才淩蘭又進了一次搶救室,主治醫生覺得凶多吉少,就又通知了他們。
何況病人命都懸在那裏了,身邊一個親人都沒有,這對見慣生死的醫生來說,還是感到有些可憐,所以又給肖仲璐打了電話,也算是盡到最後的責任了。
要看淩蘭要換無菌服,戴以秋隻是站在門口,沒打算進去,她已經沒有什麼話要跟淩蘭說了。
這個時候,她真的覺得淩蘭很可憐,不僅是身體上的,還有她這一生,都很可憐。
肖仲璐問主治醫生淩蘭的情況。
主治醫師:“她被送來的時候各器官已經嚴重衰竭,能熬到現在已經是不容易,醒著的時候一直朝門口看著,不知道是在等她女兒還是別人。”
戴以秋無所謂。
肖仲璐:“她還能堅持多久。”
“昨晚搶救回來,但是我們覺得她很難熬得過第三次搶救了,所以才通知你們,她能撐到現在,大概是因為想見的人沒有見到吧。”
“她到底想見誰?”
“她說話都困難,我們問了好幾次她也沒說。”
正說著,病房樓儀器報警聲傳來,醫生反應迅速地推開房門進去了。
戴以秋透過玻璃看著忙碌的醫生護士,臉上卻是麵無表情。
肖仲璐看到了她平靜下的慌亂,把她抱在懷裏,兩個人就靜靜地待在那裏,誰都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