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層人民的選擇，不過是從一個苦難選擇到另一個苦難罷了］
一夜趕路，終於是快要出了這密林，前麵可以看到有煙氣嫋嫋升起，應該可以有人家可以歇一下腳，休息一下，於是三人加快步伐，朝前麵趕去，走出密林。
正當他們走出密林，竟被眼前一幕驚愕住。原本以為這裏會是農戶幾家，在此安居，生火做飯。沒想到眼前隻有一堆房屋被燒毀而成的灰燼，冒著些許火星點兒。但四周也不見有農戶屍體，不見血跡。
“可惡，我聽說在這邊境密林強盜時有出沒，他們劫掠農戶，能搶走的統統搶走，搬不走的一把火燒了，身體健康的都被帶回去當奴隸，或者賣給其他人，老弱病殘的就統統殺掉，實在可恨！”魏允氣憤地說道。
“天下百姓何時可以安寧？”趙楚南道。
“我們還是趕快趕路吧！”上官雲闕無奈地說道。
不一會，他們三個又看到前麵有幾戶農家。幾間極為簡陋的茅草屋映入眼簾，屋頂上新舊稻草交替覆蓋，很顯然已是修補了無數次，屋子旁有幾塊菜地籬笆圈起來，籬笆外的兩三隻家雞，咕咕地盯著菜園子的蔬菜，嘴饞得不行，但又無可奈何。為了趕路，他們這兩天還沒有好好休息和吃飯，正好可以跟農戶家弄點飯食，填飽一下肚子，於是敲開了農戶的門。
開門的是一位老人，一身衣服是大楚的穿著打扮，看來老人家也是大楚人，隻是為何會在這邊境外定居呢？老人家看到眼前三人頓感驚慌，忙問道：“你們是誰？”
魏允忙解釋道：“老人家不必驚慌，我們和你一樣，也是楚國人，隻因走錯了路才走到這裏來，都好幾天沒吃東西了，想跟您討點吃的，不知道方不方便呢？”
“討點吃的？你看我這裏破破爛爛的，哪還有吃的呀，我們自己都吃不飽嘞！”老人邊說著眼睛邊往那幾隻雞身上瞟，還有那一片還沒長成的菜園子。魏允聽到沒有吃的，眼睛不自覺地也往菜園子和那幾隻雞身上瞟。
老人見狀趕忙說道：“我們是在沒有吃的，那幾隻雞還靠著它們下蛋過日子，那菜園子還沒長好，塞牙縫也不夠呀！三位爺行行好吧！”
魏允急說道：“大爺，我們不是要吃你的雞，就隨便弄點粥水給我們頂一下肚子就行，我們實在餓得慌，這點銀子您收下，權當飯錢。”說著便給大爺遞了一些碎銀，這些碎銀夠一戶普通人家生活好久了。
大爺接過碎銀，揣在手心裏死死的，轉臉又無奈道：“我們家真的沒啥吃的，倒是還剩點糧食，就給你們熬個稀粥吧！別的就真沒有了。你們進來坐吧！”
趙楚南三人聽後連連道謝，進了屋子，老人喊道：“老伴，煮粥！”屋裏另一位老人走了出來，倒騰著半響，才把那藏得嚴嚴實實的一小袋糧食翻了出來，給他們煮粥。
三人與老人坐下閑聊，老人笑嗬嗬問道：“小夥子們，你們這是要去哪呢？”
魏允回道：“我們要往東邊去，聽說那邊皮草又好又便宜，想過去淘一些，帶回國內賣！”
“現在買賣不好做吧？聽說買賣的稅收又加重了，好幾個做點小生意的，都實在做不下去，回去耕地種田了。還不用受人白眼。”老人問道。
“勉強糊口，勉強糊口，這世道做啥都不容易。”魏允不清楚這事，和上官雲闕出來遊曆這麼久了，有些事情雖有耳聞，但是依然不是很清楚，隻能搪塞過去。
魏允寒暄道：“老人家，家裏就您老二人麼？”
“哎，別說了，老大幾個月前上山打獵，反被老虎吃了，前陣子老二上山打獵，也被老虎吃了，真是老天爺不長眼啊！”老人說著便哭了起來。
“實在抱歉啊，老人家，提起您的傷心事。”魏允說道。
“窮人家就是這樣，這都是命啊！沒辦法，這就是命！”老人悶悶地低下了頭。頓時屋裏陷入一陣死寂中。
“老人家，過來路上我看到那邊有幾處屋子被燒了，是怎麼一回事呢？強盜做的嗎？”趙楚南打破了沉默，指著來時的方向問道，上官雲闕瞥了瞥趙楚南，又看了看這個老人家，微皺了一下眉頭，繼續沉默不說話。
“你們是從那邊來的？”老人家有些驚愕，旋即神情又變得有些氣憤，道：“哪有強盜，那是北荒蠻子幹的。聽說有個高官的外甥被殺了，正滿世界地找殺人凶手。那幾戶人家裏有個姑娘好像知道些內情，那些北荒蠻子來了，二話不說，就把人抓回去了，還放火燒了屋子，簡直就是不給別人活路啊。聽說進了北荒蠻子的軍營，就算是有九條命也不可能活著出來了！這就是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