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
齊九薇轉過身向他走去。
陸思齊從黑色書包裏拿出一遝表格：“這個老師說要重新填”
陸思齊湊到齊九薇身邊，彎下腰。
齊九薇的身體下意識後縮，陸思齊向前一步又湊到她身邊，低下頭跟她講了填表格的注意事項，聲音像風鈴一樣好聽。
講完後陸思齊撤開，饒有興味地看著齊九薇微紅的臉。
“還有事嗎？”
陸思齊想了想道：“沈知的成績一直挺好的？”
齊九薇：“對啊，她想保研嘛。”
看著陸思齊若有所思的樣子，齊九薇疑心大起：“你不會是想從我這兒打探一下你競爭對手的弱項吧？”
陸思齊吊著嘴角：“我是那樣的人嗎？”片刻後，他收起嘴角試探道：“那你呢？”
“啊？”齊九薇原本在低頭看表格，聽到陸思齊說這句話猛然抬頭。
她的表情說不清道不明，不知道是沒聽懂陸思齊的意思，還是沉溺於第一次回答這種問題的驚訝和思索中。
陸思齊繼續闡述：“你以後想做什麼？”
齊九薇沒有回答，內心五味雜陳，哥哥說學法太累了，她安心在計算機係擺爛就好了；薑梔說，想學什麼學什麼唄。
陸思齊是第一個問自己想做什麼的人。
像是塵封已久的內心忽然被打開，陳舊封閉的舊物終於有一個人願意接近。
陸思齊看著她腳上的小動作，那雙小腳踢踏著一個怪獸拖鞋，輕輕踢著地上的石子。
他知道，這是齊九薇少有的緊張的表現。第一次見也是唯一一次見，是她和宋時序表白的時候。
後來一直沒見過她這些小動作，陸思齊倒覺得開心，因為齊九薇驕傲的性子，所以她緊張，他就心疼。
但是此時此刻，他不能因為緊張就結束這個話題，因為他知道這段時間，齊九薇一定是糾結痛苦的，她一定是想聊這個話題的，奈何齊九薇防備心太重，有事兒也憋心裏，這話題實在不好繼續。
“我沒想做的事兒。”
“是嗎？”
齊九薇抬頭迎上陸思齊的眼神，一種早已看穿她偽裝的眼神。
齊九薇眼神一陣躲閃，丟下一句“我先回去了”轉頭就跑，如陸思齊所料。
感覺手腕被人拽住，齊九薇看了看手腕，又看看陸思齊，陸思齊這才慢吞吞將手鬆開。
“還有事兒？”
“嗯，今天下午有事兒嗎？”
“沒事兒啊。”
“陪我去圖書館吧，我最近學習老是靜不下心，要是有人陪著估計能學下去。”
齊九薇：“你不是有朋友了嗎？去找他們陪你去唄。”
這語氣中帶點酸，聽得陸思齊心癢，他低聲道：“不想讓我交新朋友啊？”
鑒於他的仗義和關心，齊九薇對他的容忍度已經調高了。
“沒有，不過你這有了新朋友忘了舊朋友也稍微有點過分吧，你交了......”
陸思齊斜倚在一旁的樹上，歪著頭聽齊九薇的控訴，臉上的笑意久久不消。
“跟你打招呼你都不理了，你這已經是喜新厭舊了。”
“啊？你跟我打招呼了？”陸思齊一個激靈，身體站直，高高大大的一隻垂著頭：“我，我沒看見你給我打招呼。”
？？？
這認錯態度搞得她原來準備的長篇譴責腹稿毫無用武之地了。
她打算再糾點錯出來，於是繼續盤問：“就那節課下課啊，被新朋友拉著跑得飛快。”
陸思齊想了想，一咬牙：“那都是銀行，他突然鬧肚子，提前二十分鍾就念叨要我去給他買紙，一下課就被他拽走了，我還沒反應過來就出教室了。”
“銀行？”
齊九薇思索著，這個名字很有印象，那張臉......好吧，沒印象，不認識。
至於為什麼對名字很有印象，一來是這名字太有辨識度；二來，這位銀行整天替人背鍋：
今天一個人請假——銀行病了，我得幫忙照顧；明天一個人被叫起來回答問題——銀行會做，老師，讓銀行替我答行不；今天一個人不想去誌願活動——鍋哥，你幫我去唄，有償；明天一個人不想參加團建——銀行明天要打比賽，我得去加油助陣......因此銀行成了班級裏人盡皆知的忙人。
齊九薇一邊回憶，一邊念了兩遍“銀行”。
陸思齊聽得皺眉，拽上她的衣角，開口打斷她的思緒：“別想他了，跟我一起去圖書館吧。”
“等我把表格和信放下。”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