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盜亦有道之老飛機(1 / 2)

老飛機是隔壁村的一個光棍。50多歲了,至今找不到媳婦兒,不過像這樣的光棍在全國的各地農村都普遍存在。

大齡的單身男人找不到對象,這是一個曆史遺留問題,一方麵是源自於自身條件的不足,另一方麵也是因為外部環境,尤其是家庭背景。等方方麵麵因素的綜合,再加上個人對於婚姻,愛情的無視,所以就演變成了現在這樣的一種局麵。

不過如果你能跟大齡單身人交流的話,你會發現他們有正常的人的行為邏輯和思想,追之待物還是比較正常和普通的並不是像網上麵說的那樣極端,甚至是畸形,變態。他們都是普普通通老百姓,隻不過因為經濟條件和自身條件不足,所以很容易被人所遺忘,成為農村遊走的邊緣人,他們的性格大都比較隨和,大大咧咧,有時候被人調侃也無所謂。

老飛機正是這樣的一個人。

他是我父親的好朋友,我父親在農村被稱之為孟嚐君,經常結交各種江湖人士,他是其中特別獨特的一個。小的時候經常到我家喝酒,不過經常被我母親數落,被我母親說了時,她總是嬉皮笑臉,說一些好話,討巧的話,這樣的話,母親就不會生氣,就可以在我家討一口飯吃,中午就在我家喝酒,和我父親劃拳,就如飯飽之後打聲招呼就告辭了。飄飄然的哼著小曲,踉踉蹌蹌在路上消失在人們的視線中。

老飛機的故事充滿著非常傳奇的色彩,不僅僅是因為大齡單身男的標簽。待我長大以後,才知道他的為人處世哲學也是在這種當年極其匱乏的物質年代,另一種生存的方式,而在他身上所體現出的類似於阿Q的精神依舊投射著很多的農村底層男人的生活。

老飛機在江湖上有個綽號叫做燕子李三。由於家境貧寒,從小父母親就雙亡,隻有一個姐姐早年就遠嫁。所以他無依無靠,經常在社會上麵遊手好閑,幹一些偷雞摸狗的勾當,但是他有一個原則就是從不在本村,包括我父親所在的四十埠村進行行竊。他用父親的話來說,老飛機在行竊這件事上,如果稱第二,沒有人敢稱第一,他是真正的絕頂聰明的高手。

小時候我的家條件也並不是特別的好,經常學期末的時候,老師催我們交下學期的學費,我們回去跟父母說,父母總是沉默不語,記得有一次學校組織放電影,每個人要交五塊錢,但我們家手頭沒有那麼多錢。老飛機恰好在我家做客。他問我,你是不是特別想看這個電影?我告訴他是的,這是一個抗戰片,特別有意思,我有同學之前看過,她說很好看,班裏麵很多同學都報名了,我也想看。然後他問我什麼時候交費截止,我說明天放學之前老師說想要看電影的,在他那報名,然後交5塊錢。

第二天,天剛亮。老飛機就跟著我父親從外麵回來。手上拎了幾條草魚。他們連夜去一個水庫裏麵打的魚,當然水庫是禁止釣魚的,他們為了讓我能夠看病,冒了很大的風險,當天晚上還下了很大的雨,我能感受到在夜晚趁著夜黑風高,還下著雨。在有人監視的水鍋中,補上幾條魚是所擔的風險。當然這個水庫的魚塘主人也並不是什麼好人,他以前經常驕橫跋扈,記得村裏麵有一個農民跟他吵過架,他把別人罵的狗血淋頭,還說別人不是個東西,明明是他占用了別人家的田地。

老飛機跟著父親在街上把魚賣了,一共賣了27塊錢,拿出5塊錢。十分得意的交到我手上說去看電影吧!

所以這件事情我印象特別深刻。當時阿婆還跟他調侃了幾句。二伯說以後少幹這些偷雞摸狗的勾當。可老飛機立馬反唇相譏道:我又不在咱們村。況且這個人也該有點教訓,以前他還欺負過我,拿他兩條魚,這不過分吧。

俗話說相由心生,然後飛機的臉上下巴很尖,兩眼無神,充滿著油滑的感覺舉止也比較輕浮,喜歡笑,看起來很沒有原則。後來我才知道這是他固有的處事為人的哲學和生存之道。當別人說他的時候,他總是會眯著眼睛。根本看不到一絲眼神,嘴角露出笑容,看起來笑的比較甜。嬉皮笑臉,人們就不再說他了。

他從來不會在我們村,還有他們所在的村進行這些勾當的。有一次村裏麵有一家羊被偷了,人們紛紛猜疑是他幹的,他矢口否認,鄭紅了臉說,絕對不是我幹的,因為當天他正在外麵幫別人家幹小工。但是口說無憑,人們還是看到他時常在他背後數落,指指點點。可是他也不是特別的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