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他承認,他有些難過了,他想象不到,如果有一天,這個世界就這樣消失,一切又會變成什麼模樣?
裕鴻抬起頭,玉清璿正咬著細管,一小口一小口的吸著可樂,一瓶可樂喝了許久,離瓶底卻還差一大截;琴禦音拄著下巴,用筷子挑著盤子裏的金針菇,一會兒扯成一條絲,一會兒由卷成一個卷,就是不往嘴裏送;相比之下,辰衣忻倒還有幾分興致,專心的剝著小龍蝦的殼,隻是比起平時的速度,也慢了許多,有幾次,還紮傷了手指。
“媽的。”辰衣忻低低罵了一聲,將手指放到嘴裏吮了吮,朝著大排檔老板喊道:“老板!拿四瓶啤酒!”
“好嘞!”老板應著,拿著四瓶啤酒“咚”的一聲放在桌子上,又“砰砰砰”的一一起開瓶蓋,一抹濺在臉上的酒沫:“幾位慢用。”
“來。”辰衣忻將啤酒擺到眾人麵前:“我們喝一個。”
“你瘋了吧?我們能不能喝不說,我們都喝了酒,一會兒誰開車回去啊?”琴禦音皺著眉頭,她不是故意處處都要和辰衣忻作對,而是隻有這樣,才能讓她覺得心裏舒服點。
“這些,今天都不重要。”辰衣忻卻堅持,他舉起啤酒瓶:“來,大家幹一個,我們喝了這瓶酒,一定,戰無不勝。”
“這酒我喝了。”裕鴻挑了挑嘴角,苦笑一下,跟著舉起了酒瓶。
“這酒一定要喝。”玉清璿也舉起了酒瓶。
“算你說了句人話。”琴禦音沒再掃興,拿起酒瓶,和三人的酒瓶碰撞在一起,發出清脆的響聲。
玉清璿不太能喝,她努力的把那苦澀的液體灌進肚子裏,直到撐不下去,才移開酒瓶,瓶中的酒卻並沒有下降多少。琴禦音大口灌了幾口,放下酒瓶,沉著一張臉,不再說話。唯獨辰衣忻,他仰起頭,將一瓶酒一飲而盡,啤酒順著嘴角流出來,劃破了他的臉頰,落下一道道傷疤,沒人在乎的傷疤。
辰衣忻喝幹淨最後一滴酒,將酒瓶“砰”的一聲砸在桌子上,捂著臉哭了,他努力的克製著自己,身子卻還是不受控製的顫抖著。而在這喧鬧的大排檔裏,卻沒有人注意到,這個和大家情緒完全格格不入的人。
琴禦音推了辰衣忻一下:“你要耍酒瘋是不是?”
“誰耍酒瘋了?哥像那種喝一瓶酒就醉的人嗎?”辰衣忻在臉上抹了一把,卻有更多的眼淚湧了出來:“裕鴻,你還記得,我和你在天台上說的話嗎?”
“當然記得。”裕鴻扯扯嘴角,想擠出一個笑容,卻發現,對他來說,微笑遠沒有他所想象的那般輕易。
“你記不記得我說,我是一個做什麼事都三分鍾熱度的人?唯獨對於夢想,我想堅持一輩子。可是現在我後悔了,我他媽的後悔了,如果能一直和你們在一起,我他媽可以什麼都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