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趕到零界的時候，所有人都已經死了，事後，我查看了零界的監控錄像，錄像裏，夜無垠一個人闖進來，殺死了所有人，學員們根本招架不住，就在他手下一個接一個的死掉……有的人求他……可換來的隻是一頓辱罵……”琴禦音說著說著，聲音有些哽咽了，她到現在還記得，自己看這段錄像的時候的那種感覺，就像是在看一部血腥的恐怖電影，可當這部電影的主角，都換成了自己身邊的朋友，那麼，這部電影就已經不存在血腥，隻留下滿溢出屏幕的悲傷。
電話那端，陳亦夏卻停頓了幾秒鍾：“能做出這樣的事，他還真沒讓我失望。禦音，我現在問你幾個問題，你要如實回答我。”
“嗯，好。”
“在夜無垠屠殺零界學員的過程中，有沒有人跟他僵持過，哪怕讓他感到一點點的艱難？”
“有。”琴禦音回答道：“蘇岫，你還記得嗎？那個一直認為裕鴻是奸細的女生。她在零界有一個布局者的稱號，事情發生之後，她布下一個局，用一部分人的犧牲，來換取大部分人的周全，雖然她最後失敗了，但是我覺得，她得計劃並不是一點作用都沒起。”
琴禦音說著，思緒又回到那一刻，她捂著嘴，坐在電腦屏幕前，觀察著那個她比自己的家還要熟悉的實驗室。十幾個學員蹲下來，躲在試驗台後麵，實驗室的大門緊鎖著，卻依舊可以清晰的聽到外麵學員的哀嚎聲。
蘇岫的後背緊緊貼在試驗台上，雙目緊閉，用力到鼻梁上都有些褶皺，忽的，她睜開眼睛，眼裏似乎再次燃起了希望，她對左右的學員招了招手，壓低聲音道：“各位，也許，我有個辦法。”
眾人一齊湊上去，在這個節骨眼，沒有什麼比活下來，更具有吸引力：“什麼辦法？”
蘇岫卻猶豫了：“但是我的這個辦法，不會讓所有人都活下來。”
“你什麼意思？”一個男生愣了一下問道。
“就是，這個計劃，需要有人犧牲自己，把生的機會，留給別人。”蘇岫一字一頓的解釋道。
實驗室裏一片寂靜，靜到和最初一樣，隻能聽到外麵學員的慘叫聲。
誰不想活？誰都想！活著的才能享受生命的精彩，而死了的呢？隻會被誇一句好人，然後被所有人遺忘。退一萬步來講，就算會被記得，誰又願意用自己隻有一次的生命，來換這篇沉重的墓誌銘？
舍棄自己去救別人？笑話。
“我。”一個男生卻忽的開口了，琴禦音把臉往屏幕前湊了湊，這個男生她有些印象，好像，是叫王先勇。
“你願意去死？”蘇岫自己都有些意外。
“如果沒有人站出來，我不還是一樣要死？既然這樣的話，能救一個是一個吧。”王先勇故作淡定的說道。
“還有我。”另一個人頓了頓，也接道。
“還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