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她永遠會記得,在哥哥死後,自己對那間屋子充滿恐懼的時候,琴禦音拉著自己的手,對自己說,她的爸爸媽媽都出差了,一個人住著很無聊;她想她永遠會記得,在蜂巢迷宮坍塌的那一瞬間,冉適用盡全身的力氣,將自己推出了迷宮;她想她永遠會記得,不管發生多麼棘手的事情,裕鴻都會陪在她身邊,緊緊的握著她的手,她什麼都不用去想,隻因為,他一直都在。
她不會忘記,她真的沒有忘記,可是,他卻忘了。
他們都忘了。
玉清璿不是一個勇敢的人,她討厭麵對,反倒對逃避情有獨鍾,不管發生了什麼,她都喜歡退而求其次的安慰著自己,而她用過的最多的理由,就是裕鴻永遠都會陪在自己身邊。現在,那個人不在了,她的人生,也再沒有什麼好期待的了。
沒有親人,沒有朋友,也沒有愛人。在這個世界上,能擁抱自己的,恐怕真的隻剩下這片藍天了吧。
玉清璿閉上眼睛,張開雙臂。踮起腳尖,幾乎就要跳下去了。
門外卻忽然傳來門鎖轉動的聲音,接著,信晴推開門,走了進來:“小璿。”
玉清璿沒有說話,抬起的腳步跟輕輕落下,視線卻依舊停留在窗外。
“小璿,你幹什麼呢?”信晴走到陽台,繞到玉清璿麵前,目光卻在接觸到玉清璿的一瞬間變的緊張起來:“小璿,你這是怎麼了?”
“我沒事啊。”玉清璿說著,連忙別過頭去,自以為信晴看不到的,在臉上抹了兩把,臉上的淚痕早已被風吹幹了,玉清璿自然是什麼都沒有擦掉,相反,倒是把手上的汙漬和灰塵通通蹭到了臉上,讓她看起來像是一個乞討的難民。
她的確是一個難民,一個,已經一無所有的難民。
“小璿,究竟怎麼了?你快告訴我,你怎麼哭了?”信晴卻清楚地意識到,事情並沒有這麼簡單,不依不饒的追問道。
“信晴姐。”玉清璿終於再也支撐不住,忽的抱緊了信晴:“信晴姐,你會永遠都陪在我身邊的,對麼?”
“你怎麼了?”信晴察覺出玉清璿的反常,迫不及待的追問著,又猛的反應過來,自己其實並沒有正麵回答玉清璿的問題,連忙補充道:“我當然會陪著你。”
“信晴姐,對不起。我知道我的這個問題很奇怪,可以是我沒有辦法,我現在隻剩下你了。”玉清璿將自己的下巴放在信晴的肩窩上,自認為平靜的開口:“裕鴻和我分手了。”
玉清璿說著,眼淚再次不受控製的滑落下來,滴在信晴的衣服上,形成了一小片水漬。
“分手?這怎麼可能?”信晴難以置信的說道。
“這是真的。”玉清璿一字一頓的說著,連她自己都覺得這不是真實的,也希望,這真的不會是真實的。
可是,似乎所有的現實,都喜歡與理想背道而馳:“他說,他不愛我,他說他已經和陳亦夏在一起了。還說,他真的是零界的奸細,為了方便掩護自己,所以才和我在一起。信晴姐,你說,難道真的是我錯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