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行,你們進去吧。”關千亮擺了擺手,三步並作兩步地踏上了樓梯。
三人依次踏進門檻,牢房內,裕鴻正平躺在床上,安靜的睡著,他的側臉很好看,輪廓鮮明,繾綣而深邃。
“你們知道嗎?從那件事之後,我很少睡覺,就算是睡著了,也會做噩夢,然後大叫著醒過來。”趙悅將頭別到一邊,偷偷擦拭著眼角的淚。
“我也是。”王先勇點頭說道。
“他讓我們夜不能寐,他自己倒是睡得挺香的。”柳中遜也冷哼了一聲道。
“我要殺了他。”趙悅咬牙切齒的說道。
“趙悅,別衝動!”王先勇拉住趙悅道。
“為什麼?你看他活在這個世界上,你不覺得惡心嗎?你每次看到他的時候,不會想到那些死去的親人嗎?你真的就想這麼算了,不想為你的家人報仇嗎?”趙悅一連串的問道。
“我想、我想、我怎麼不想!”王先勇大喊道:“我告訴你,我做夢都想殺了他,可是我們不能。我想,哈侖老師之所以留著他的命,就是為了要讓他交代他所犯下的罪行,因為他做下的孽,並不隻有這些而已,如果我們殺了他,我們的仇是報了,可是那些人呢?他們的仇,又由誰來報呢?況且,我們現在誰也說不好,他在被捕之前,究竟有沒有密謀過什麼,又有沒有挽救的餘地,如果他就這麼死了,那麼,那些人就要活生生的等死了。”
王先勇頓了一下,又補充道:“就和我們的父母一樣,你不會希望看到這樣的事再發生吧?趙悅,我們是有組織的人,我們要按規矩做事,對於任何事情,我們都不應該為所欲為,哪怕是打著複仇的旗號。不然,我們和這個禽獸又有什麼區別?”
趙悅終於不再掙紮,也不再固執,她低下頭,不再說話。房間裏安靜到甚至可以聽得到四個人呼吸的聲音,隻是一個呼吸平穩,另外三個,卻沉重而急促。
而誰也沒有注意到,空氣裏,那個人的呼吸也漸漸加快。
裕鴻躺在床上,不知從哪裏傳來的聲音令他心煩意亂。他沒有睜開眼睛,意識卻已經蘇醒過來。他依舊安靜的躺在床上,將這三個人的爭吵聽的清清楚楚,隻可惜辨別不出方向。
看來,零界的把戲,還有的是。
“你們來了。”裕鴻開口說著,緩緩從床上坐起來:“不過我現在的樣子,應該是沒有辦法去迎接你們了,抱歉。”
“少他媽的廢話!”王先勇重重的罵了一句:“你以為你是誰?諸葛亮啊?合著我們是在這兒三顧茅廬呢?”
“先勇,和他沒有什麼好說的。”一直在旁邊緘口不言的柳中遜終於開口道:“哈侖老師不是說了嗎?不管用什麼方法,隻要能讓他招供,重重有賞。咱們不要賞,我們隻要一個替天行道的機會,這就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