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東宮內傳來的陣陣慘叫,引得在外把守的一隊禁衛不得不破門進去查探。
隻見昔日的太子蒼燁正披頭散發地拿著劍,在肆意地追趕屠殺著宮內僅剩無幾的宮女和太監。
禁衛們進門看去,能看到地上已躺了三具冷透的屍體。
“他們要害孤!他們要毒死孤!快來人!孤要見父皇!”蒼燁手裏握了一把沾血的劍,在他看到禁衛後,他又放下了劍。
“快去回稟陛下,太子殿下雖醒,然殿下的神誌不清。”禁衛頭領吩咐手下道。
蒼燁突然間變得癲狂了起來,他複又撿起劍衝向禁衛頭領,並將劍架在了頭領的脖子上:“孤沒神誌不清!你為何要害孤!你去給母後說,孤要見她!”
禁衛頭領出於自保,隻得答應:“殿下先放下劍,臣馬上去。”
蒼燁剛放下劍,就被他們一擁而上。
蒼燁又被押了回去,頭領道:“速去稟報陛下,就說太子殿下瘋了。”
蒼燁已然成了棄子,皇帝念著與太子往日的父子情分,終還是決定前來探望一下他。
蒼君澤進來時,隻看到了滿地的血跡與屍體,還裹著殘羹剩飯的臭味,他看著縮在床邊的蒼燁,心生惻隱。
蒼燁本是他與心愛女子生的兒子,如今卻變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蒼燁看到眼前的一抹明黃色,他連忙起身,又怕父皇厭惡如今萎靡不振的自己,他的身上雖然汙濁不堪,卻也端正地向蒼君澤行了個跪拜大禮。
“父皇,您是要舍棄孩兒了?”蒼燁喪氣地問。
蒼君澤歎了口氣,他蹲下身子,溫聲說道:“燁兒,往日你結黨營私,開花樓斂財,把整個洛城搞得烏煙瘴氣的,朕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但如今你的身下無嗣,朕為了大昇江山計,不得不另擇儲君,不過父皇一定會為燁兒籌謀,留燁兒一條命的,你好生休養,莫要再鬧了。”
蒼君澤說完,正準備起身離去。
“嗬嗬,父皇當真,好狠的心!”蒼燁紅了眼咆哮著。
“父皇難道不想查出是誰將兒臣害到如此境地的嗎?”
蒼君澤回頭一看,滿眼蒼涼,隻冷冷道:“奪嫡之爭,本就你來我往,危機四伏,燁兒背靠皇後與敬國公,手握禮部與洛城府尹,更有薛家與妻族的全力支持,尚且輸的這般慘,或許,你是真的不堪為儲君。”
蒼燁仰天大笑:“是!兒臣是不配,父皇若早覺得兒臣不配,直接立楚王當太子便是,何苦又封個景王出來,讓兒臣難堪?!”
蒼君澤冷笑:“定國侯手握二十萬大軍,定國軍不聽皇命,隻奉將印,你卻數次欲刺殺薑庸的獨女,你這樣的人,怎堪為君?”
“不過,朕念著與你生母的情分,也必會保你一命,希望你好自為之,不要再生什麼事端!”
蒼燁癱在地上,目露絕望:“原來,父皇都知道了,父皇此言,不過是說於自己,好教自己心安罷了,從古到今被廢的太子,有幾個落了好下場的,父皇想留兒臣一命,兒臣不過是苟延殘喘罷了,來日楚王繼位,兒臣仍難逃一死。”
蒼君澤看了蒼燁最後一眼,丟下了一句:“放心,未必是楚王。”便令禁衛掩門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