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雪亭母子二人別了掌櫃,連忙趕路,正如掌櫃的所說,官道上人來人往,路兩邊叫賣的小販絡繹不絕,時不時的也有官差拿著畫像捉拿犯人,江雪亭牽著馬車,不敢停歇,隻是盼著天黑之前能趕到萬方旅店,江雪亭正走著,突然被兩個官差攔住去路,為首的問道:“看你年紀不大趕往京城何事啊,車裏坐著什麼人啊?” 江雪亭見官差問話,立即停下,作揖回道:“小人幾月前中了狀元,此去京城是為趕考,車裏坐著的是家母,還望兩位明察。”兩個官差一聽是狀元,立馬改了口氣說,道:“想不到小哥年紀輕輕就當了狀元,前途無量啊,既然如此,我們倆也不過多盤問了,我這就先祝小哥考得個好功名了。” 江雪亭再次作揖,說道:“小人謝過兩位了,隻是不知,這一路上為何有如此多的官差?”那官差抱拳回道:“過幾日京裏可就熱鬧起來了,小哥你應該也知道,一是殿試,今年皇上要禦臨奉天殿親自策問,二呢,是要辦天下劍會,江湖上那些有名有姓的高手都要來爭那美名,這下可苦了我們這些做小的了,要嚴加盤查,以防那些強盜流寇混入京城。”江雪亭聽此,心裏也明白了,隨後便作揖道別,繼續趕路了。
江雪亭一路趕車未曾休息,眼看日已西沉,天色漸晚,卻還沒看到萬方旅店,心裏十分焦急,不由得加快了腳程,又走了會,還是沒有旅店的牌坊,江雪亭便停車去問,正好此時一人從後麵趕來,江雪亭上前攔住,作揖問道:“叨嘮了大哥,小弟想問此處距那那萬方旅店還有多遠?”那人慢慢的將手從披風中拿出,抱拳說道:“這裏距那萬方旅店不遠了,再走一會就到了。”江雪亭道謝之後轉身就要走,這時,那人又說道:“小哥我有個不情之請,我連日趕路腿腳已經不聽使喚了,我正好也要去那萬方旅店,可否借你車一坐。”江雪亭聽此,心中便想,坐車而已,應該做個人情,隻是不知道母親有何想法,便作揖回道:“失禮,我先問過我母親,再來給你答複。”隨後走向車廂,掀簾問道:“母親,有一行人走路累了,想借車一坐,不知母親意下如何。”江母思索片刻說道:“出門在外,就須互相照應,更何況隻是坐車,就讓他坐吧。”江雪亭隨即回身說道:“還望大哥不要嫌棄,就請坐在前麵吧。”那人緩緩彎腰,抱拳道:“多謝了。”說著,慢慢地走了過來,江雪亭見他腿腳無力,便上前攙扶,那人卻說:“不必了,我自己就行。”江雪亭隻能看著他慢悠悠地坐上車,隨後又趕馬行路,不一會兒,就到了那萬方旅店,隻見那旅店高有三層,門口燈火通明,不少過路人在此停歇,店門口小二見有馬車趕來,上前迎道:“客官幾人?可是住店?”江雪亭作揖回道:“我與母親二人想要在貴店歇息一晚,要一間房即可,還有同行一人不知他是住店還是如何。”話音未落,那人說道:“我也住店。”小二上前牽馬說道:“那就請各位進店去吧,我給小哥去拴馬車。” 江雪亭聽此,便去車廂前侍候江母下車,江雪亭扶著母親,一同進店,那同行之人卻一直在後麵站著不動。
剛進店裏,大堂內吃飯喝酒的推盞交斛,聲音此起彼伏,甚是熱鬧,江雪亭正看著店內擺設,一人上前搭話說道:“客官,我是萬方旅店的掌櫃,請問要幾間房呢?”江雪亭一聽是掌櫃的,便掏出信件交予他,說道:“晚輩要趕往京城,途徑貴店想要歇息一晚,此前在大名府千旅客棧住店時,那裏的掌櫃托我將此信帶給您,讓我代他向您問好。”掌櫃接過信件拆開看後,然後笑臉說道:“既是我摯交之托,那我更應悉心照料,這樣,我給你們母子二人開間僻靜點的上房,好讓你二人能安心休息。”江雪亭聽此連忙作揖拜謝,江母也輕聲道謝,隨後掌櫃的喚來小二,讓小二端茶倒水,好好的侍候母子二人,又說道:“你們母子二人先在這一歇,等用過飯菜後,讓小二帶你們母子兩上樓去。”江雪亭再次拜謝說道:“有勞掌櫃的了。”話音剛落,那同行之人也進來店裏,似乎與那掌櫃是舊相識,兩人一見麵就相互寒暄,之前在外麵時天色暗淡,難以辨人,等進店後燈火明亮,江雪亭這才看清,見此人身著墨綠鬥篷,身體修長,五官俊朗,手中拿著一柄雕葉長劍,江雪亭仔細回想,驚然發覺,這人正是先前與餘無生交手的葉竹。隻聽那葉竹跟掌櫃的細聲交談,不一會掌櫃的麵露難色,似乎遇到了什麼難處。此時江母也注意到了二人,看那葉竹滿身的江湖氣,心裏想要避著他,於是拉著江雪亭往桌子旁走去,母子二人剛坐,那葉竹卻忽然倒在地上,掌櫃連忙去扶,江雪亭見此狀也急忙跑過去查看,隻見掌櫃的雙手被滲出來的血染得鮮紅,脫下葉竹鬥篷,才發現他腰肋之間有一道深又長的劍痕,雖然被麻布包著,血卻還是難以止住,掌櫃的慌忙說道:“那餘無生下手竟然如此狠毒,偏偏在這節骨眼上,店裏沒有金瘡藥,止血散,這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