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不離開,不嫁人的話,也許你不會是現在的樣子。”
“你不用陪著我出來,你也不用眼睜睜看我死去。”
“你不用行屍走肉那麼多年。”
“我知道,你一定也很喜歡我,一定是因為喜歡極了我才會為我做這麼多的事情。”
“我最好的今生哥哥。”時今生的手被分開,她與他五指相扣:“那麼,如果有來生的話,我還做你的妹妹,做你最疼愛的那個人。”
“好不好?”
“如果你答應的話,就等我……”她突然搖搖頭,笑得很柔和,“還是算了,你別等了,等了這麼多年了,你應該是早就累了。”
“我怎麼就這麼自私,到現在都還想著讓你等。”
她說話的聲音並不大,卻剛好夠房間裏的人都聽見。
隻是沒有一個人去問她,她說的這些究竟是什麼,她真的跟時今生有過那樣的過往嗎?
沒有一個人有那樣的心情。
他們除了木訥的聽著之外,就沒有其他的想法。
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姿勢虔誠,好像是最合格的使徒,對著那已經冷了的身軀,訴說著他們永不會改變的忠誠。
“你別等了,下一世,也不要等我了,去做你想要做的事情,等我去找到你就好了。”
“下一世,我會找到你。”
“下一世,我不會再頑皮。”
“下一世,我們在一起。”
明明知道不會有下一世了,但她還是近乎自欺欺人的說著下一世,不知道究竟是在欺騙自己還是欺騙永久睡了過去的人。
修長的手指被籠在窗外透進來光線中,竟然有一種近乎於白的透明。
讓人心驚,更是讓顏紫薇心疼。
她沒有多做什麼,嘴裏的聲音越來越小,小到妄二等人都逐漸的聽不到她在說些什麼。
“啊嘀咕泊……”細微的聲音慢慢縈繞在時今生附近,除了顏紫薇之外隻有他一個人能聽到,能聽懂的清唱,是靈石一族最至高無上的送別。
她,顏紫薇。
今天,送別時今生。
唯願他的來時路,隻有鮮花綠草,沒有荊棘野獸。
唯願他來世安好,隻有盛世繁華,沒有疾病苦痛。
唯願他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從此遠離塵囂。
無論在什麼地方,都將最誠摯的幸福贈予他,願他成為最幸福的人,願他無憂無慮,願他無所畏懼。
不論鬥轉星移,不論滄海桑田,世間安得雙全法,他便是得到雙全,又會怎樣,總歸還是虧待了他。
顏紫薇吟唱著,看著他的手指漸漸緩和,心中好像有什麼東西在漸漸的死去,永遠都不會有再發芽的一天。
靈石一族。
他們的家。
她會把他送回去,將他埋在靈石墓中,讓他回去,魂有所依。
“過兩天,我帶你回家,長老和聖姑婆婆一定很想你。”時今生的身子已經平和的躺在了床上,顏紫薇細細給他整理了衣服,就好像他給她整理過的無數次一樣,動作熟練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