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放下了簾子,坐回主位,目光直視前方,眸中神色晦暗不明。
葉灼跳上馬車,倚在外框上,車夫駕著典雅精巧的馬車緩緩行駛,而後停在了雲府大門前,惹來大門前眾多賓客駐足。
眾人隻見兩個身著淡色素衣、相貌佳麗的丫鬟先下了車,而後,馬車中出來了一位身著雲霧藍色紗裙的女子。
紗裙隨風而動,似有山川流水在上,雲霧繚繞,發髻上玉質的弦月釵子精巧,陽光下三顆寶藍色玉石透著光澤,而更讓人挪不開眼的是,那女子好似天仙一般的美貌——鵝蛋臉,桃花眸,唇角微微勾起,皮膚更是白皙通透,透著淡淡粉紅,隻是身材單薄,舉手投足之間帶著些許羸弱之感,讓人心生憐愛。
她抬手,搭上身邊氣度不凡的玄衣侍衛的手臂,下了車,看向眾人,眸光淡漠。
朱菱看著眼前的女子,手攥緊了帕子,保持著臉上的笑容。
像,那雙眸子、舉動之間的神韻,都像極了來到雲府後的秦時晚。
雲毅看著眼前的女子,瞳孔微縮,好似有人將他一瞬拉回了十幾年前秦時晚還在的時候。
片刻寂靜之後,美豔婦人率先下了台階,一邊用帕子抹著不存在的淚,一邊說著話,伸出手想要親昵的拉住雲澄的手。
“我竟愣了一下才認出來,我們家的大丫頭如今是大姑娘了,個子也、”
驀然,被劍柄攔住。
朱菱眸光微變,瞪了一眼葉灼,卻見這個侍衛眼神冷漠,便收回視線,看著雲澄,佯裝抹著淚。“澄兒,你這是何意?母親都不能碰你嗎?你離家七年之久,怎麼一回來,如此大動幹戈?”
雲澄雖看著朱菱,餘光卻瞟了一眼四周的賓客。
還不錯,人挺多的。
雲澄忽然舉起帕子咳了幾聲,彎著身子行禮,弱不禁風好似要被風吹倒一般,一旁的景織和冬妝趕忙上前扶著。
“夫人恕罪,不怪我這侍衛唐突,實在是我這副身子孱弱得很,常年喝藥也不見好轉,大夫說這番病症世間罕見,我是恐過了病氣與夫人,還望夫人體諒。”
雲澄又咳了幾聲,幾近咳出了淚,瑩瑩水珠在眼角掛著,讓人心疼得很。
朱菱愣了一下,而後用帕子擦著淚。“傻孩子,說什麼病氣呀?都是一家人,怎會怕這個?”
她剛想要再說些什麼,就見雲澄低眸,好似要哭出來一般。
“我還以為,父親這麼多年沒來看我,是這番原因。”
聲音不大不小,剛剛好可以傳到眾人耳朵裏。
雲毅看著雲澄微愣。
朱菱聽了這話,餘光瞟了幾眼周邊的賓客,而後回頭看向雲毅,示意他。
雲毅在眾人目光下走下台階,站在雲澄麵前,好似無奈心有萬千苦衷的歎了口氣:“不是父親不去看你……”
“官人是怕,怕你太過傷心生母的離世,見了他之後更傷心而傷了身子。”朱菱巧妙的接過話來,手撚著帕子似在抹著淚。“實則官人他…”
雲澄知道她想要說什麼,不過就是說雲毅在秦府外守著念著看著,給他造出一副慈愛隱忍、父愛如山的假麵。
不愧是兩隻千年的狐狸。
說罷說罷,總之,這話實在微不足道。
雲澄微微行禮,眸中含淚:“是阿澄誤會父親了。”
朱菱看不透她,怎的這般便應下了,果然還是太年輕,接不住話,想及此,她眸中帶著幾分笑意,招呼道:“你身子不好,快不必在此站著。快來人,將大小姐迎進府中,到她原先的院子裏好好地歇息安置。”
雲澄輕輕頷首。
雲家苛待一事,總會慢慢揭曉,且讓蛛絲馬跡布下,等到最後那一刻,一切便都有跡可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