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頭一看,殷如烈的呼吸卻是平穩著,似乎是沒聽見一樣。
看起來,他的確是累壞了,不然這麼警覺心強烈的臭小鬼,怎麼可能是這樣毫無防備的睡著了……
“什麼事?”沈芊染一開門,便是一個箭步關上了房門。
“將軍,相爺發來了信函,需要我們這一次先原路折返,這一下風波已經過了,該是回朝的時候了。”
沈芊染微微一愣:“現在就走麼?”
“應該開始準備吧,相爺看來準備的比較急,我們也是很意外。”
“知道了,你下去吧。”沈芊染隻是輕輕道,而後便是有些若有所思的,看著另一邊的陽光……
那人隻是有些猶疑的看了看沈芊染,而後便是輕輕的開口:“是,屬下告退。”
“要走了。”沈芊染抽動了一下唇瓣,眼見自己的身子慢慢的恢複了起來,抿了一下唇瓣,便是叫來了奶娘,而後卻是向另外的方向走去。
“將軍,你要去哪裏?”奶娘看著沈芊染的背影,怎麼會是……有些落寞?
“去一個……我曾經很喜歡的地方。”沈芊染回了回頭,而後便是慢慢消失在空氣裏。
“很喜歡的地方?”奶娘奇怪的抽了抽唇角,這種黃沙漫天的破地方,還有人喜歡?
……
時過境遷,沈芊染再一次,便是來到了這條蜿蜒山路。
“不知道,還是不是當初的模樣。”看著四處沙石飛揚的節奏,沈芊染隻能苦笑,當初的一點點綠色,似乎都沒了呢。
想罷,心中卻是一絲絲的諷刺。
“想不到,過了一大圈,我還是回來了。”一邊走,沈芊染一邊感歎物是人非,當初陪伴自己的人兒,現在已經是相見不如不見了。
繞過熟悉的小道,沈芊染一步一步的走向了山路。
有點長的路,讓她的體力有些著急,可是她還是小心翼翼的,慢慢的在行進著。
終於,在看到山上的那一點點翠綠色之後,沈芊染忽的鬆了一口氣。
這裏什麼都沒有,隻有一尊孤零零的石棺,上麵豎著的,是一塊冰冷的石碑。
“石大哥,我來看你了。”沈芊染的聲線有些低沉,看著上麵刻著的字體,顯然是憐琳,每一下,大概都是她的血淚吧。
可現在……憐琳在哪裏呢?
在這個世界上為數不多的真心待她的人,都一個個的離她遠去了。
低頭摸了一下石碑,可是沈芊染卻是有些驚異,為什麼……居然沒有灰塵?
“你一定會怪我,這麼久,我都沒有來看過你,你現在……好麼?”眼神有些輕柔,沈芊染知道,這是思念著一個人的感覺。
雖然,他走錯了路,但是,他已經付出了相應的代價……
沈芊染微微的歎息,隻是苦了她的傻丫頭,默默的等了他這麼久。
輕輕的撫著石碑,沈芊染隻感覺到了一股沉重,曾幾何時,跟君長芥一起出遊的那一次,居然已經成為了她為數不多快樂記憶中的一種。
“沈芊染,你真是讓人太失望了。”她隻是慢慢的開口,一隻手卻是不住的撫著心口:“難道這麼多的苦難,都鑄不成你的心牆麼?”
“是你……”
忽的,一道聲音傳來,顯然是有些激動。
沈芊染的心卻是一顫。
慢慢的走近那個男人,沈芊染的表情也是越發的冰冷:“你怎麼在這裏?”
“難道你能在,我就不能?”
依舊是這般的倔強,君長芥對上沈芊染的眼神,心中卻是激動萬分。
終於見到她了,對於他來說,沈芊染,是毒藥,而且是標準的,讓他陷入萬劫不複的毒藥……
“很好,你來了,我走。”沈芊染冷笑,馬上就是一副要走的架勢。
“難道……你就真的這麼恨我?”君長芥的心又是一痛,無邊的森冷席卷了全身。
“如何才能不恨,請你告訴我。”沈芊染的雙肩在顫抖,而後便是轉過頭,定定的看著君長芥:“至少,隻有那個時候,我才能知道,我的心還是跳動的。”
“給我一個機會,補償你,好麼?”君長芥步步上前,眼中有著悲痛:“是我的錯,我對不起你。”
“補償?”沈芊染仿佛聽見了一個笑話:“怎麼補償?”
“隻要你說,我做。”君長芥馬上開口。
“真的麼?”沈芊染的眼中,忽然綻出一抹冷光。
“絕無戲言。”君長芥一臉的認真。
沈芊染隻是輕輕的踮起腳,湊到了君長芥的耳邊,吳儂耳語忽的縈繞在君長芥的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