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盛夏,蟬鳴聒噪,今天上午A市一中舉辦了七十五周年的校慶活動。
上午時刻整個校園都將洋溢著歡樂的氣氛。
A市環島公路上車流量很大,塞車情況嚴重。謝舜坐在車裏,再次對著車中鏡子整了整自己的衣領。
他算準了時間,即使堵車,他也可以當最早的那一批到達現場,想到這裏他再次按了按自己此刻狂跳不止的心髒。
他已經忘了自己多久沒再跟徐秀熙近距離接觸了,但是這一切都不重要了,她等會就能真真正正看見他了。
車流緩緩向前移動,男子臉上喜形於色,整個人沒有一絲的不耐煩。
半刻鍾後,新聞報道,“今天上午七時左右,A市雲山區環島高速公路發生了一起惡性連環車禍事件。”
“據警方現場調查,該次事件造成大規模人員傷亡,現在正在加派醫護人員前往現場救助,目前警方已經封鎖了環島高速,全力追捕肇事人員。”
在車禍現場,一片混亂的景象。破碎的玻璃、扭曲的金屬和散落的物品鋪滿了整個道路。濃煙彌漫在空氣中,散發著一股刺鼻的焦糊味道。
謝舜靠著最後一絲意誌力從車底裏艱難爬出,平時一張素淨的臉此刻滿臉是嫣紅的鮮血。
一道強烈毒辣的陽光照射在公路上,他微眯起雙眼,向四周看去,滿是屍體和被一輛輛被撞得不成形的汽車。
他感受到了自己兩頰邊源源不斷下流的滾燙血液,艱難地向前爬行,在心裏暗暗給自己鼓氣。
隻要再往前爬一點,謝舜,你要再往前爬一點,這樣獲救的機會就能更大了,這樣就能有更大機會再見到徐秀熙了。
十歲那年,他第一眼見到她的那一刻就深深淪陷,她的一顰一笑深深印在他的腦海十五年。
他巴巴地望著前方三三兩兩醫護人員先救助被炸得渾身是傷的傷者,動了動自己已經嘶啞的嗓子,“救...咳...”濃烈的血腥味在他喉嚨裏麵蔓延。
沒有醫護人員注意得到他,有的是比他傷情更嚴重的傷者。
謝舜感受到了自己雙腿逐漸失去知覺,因失血過多意識逐漸渙散,在刺眼的陽光照射下他不甘心地閉上了眼。
還以為自己和她能同時受邀參加學校的周年慶,就能光明正大站在她的身邊,不用再像之前如同那陰溝裏的老鼠一般,見不得光。
深夜在她家門口樓下偷窺著她,嫉妒著她跟池嘉樹之間親密的互動...
他又自嘲般笑了笑,他們一起參加周年慶這件事很重要嗎,畢竟她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
明天她就要訂婚了,她穿上婚紗的樣子一定跟他印象中的小仙女一般模樣。
他強撐著等待醫護人員的到來,他失血越來越多,四肢逐漸放鬆,躺血泊中喃喃自語。
......
一陣陣鳴笛聲響起,快馬加鞭的救護車趕到。
醫護人員一下車就看到了倒在他們不遠處的男子緊閉著雙眼,丹田處滿是血,麵色蒼白,生死未卜。
“你們先來這裏救人,這有一位傷者......”
A市一中大禮堂。
在禮堂上,一中的學生紛紛將目光聚焦在一個盛大的舞台上,一個年輕而富有魅力的演講者站在那裏侃侃而談。
她叫徐秀熙,是A市一中請回來參加周年慶的優秀畢業生之一。
一中的學生們聽她的演講聽得入迷,眼神中閃爍著讚賞和敬佩。
演講接近尾聲,她纖細的手指摩挲著話筒,“最後,我要再次感謝一中對我的栽培,我才能有今天的成就,感謝我的班主任陳晨老師對我一直以來的關注和提拔,也感謝在座的大家願意聆聽我的發言,真的非常感謝大家。”
徐秀熙演講完畢,她向大禮堂的人深深鞠了個躬,霎那間,禮堂裏的掌聲如雷貫耳,學生代表紛紛上前遞送鮮花。
她從容地下了演講台,一眼就看到班主任陳晨老師站在台下一副焦急的模樣,“陳老師,發生什麼事了?”
陳晨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隨口回答:“就是今天本來要和跟你一起演講的優秀學生,叫謝舜,你還記得吧,他當時跟你競爭過同一個保送名額,典禮都要結束了他還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