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來了，喝嗎？”洛初小臉通紅，從旁邊拿了一壇，晃了晃酒壇。
宮遠徵接過酒壇，放鼻子下麵聞了一下。“桃花釀？今日怎麼想起來把桃花釀挖出來喝了？還跑到我屋頂。”
宮遠徵看著坐在屋簷邊上的洛初，兩條腿垂下去晃動著。他覺得今天的洛初有哪裏不一樣，今天的她身上有一種陌生的孤寂感。
洛初笑得眉眼彎彎，呆起小臉，用手指著空中的月亮。
“因為今天是滿月呀，徵宮裏你的屋子是最高的，感覺離月亮更近一些。”
“月亮有什麼好看的，跟宮門一樣，沒怎麼變過。宮門外的月亮應該比宮門裏的更好看吧。”
“聽著你的話，你很想去外頭。”
“嗯。”宮遠徵往嘴裏灌了一口酒，接著說：“在宮門裏久了，就想去外麵看看，外麵多自由啊。”
洛初笑了笑沒有接過宮遠徵的話，宮遠徵以為洛初是在笑話他，以為他身為宮氏族人居然還想著出去。宮遠徵剛想爭辯，就聽見洛初的聲音響起。
“那你知道享受自由的前提是什麼嗎。”洛初覺得自己嗓子有點兒啞，她趕緊喝一口酒。
“自由的前提是有家。我給你講一講我來宮門前的故事吧。你想聽嗎？”
宮遠徵察覺到今天晚上的洛初有點不一樣，他就乖乖的嗯了一聲，等著洛初開口。洛初深吸了一口氣，開口說道。
“我很小的時候是一個孤兒，在大街上跟乞丐搶飯吃，年齡小啊，搶不過那些大人，所以經常挨餓。有一天碰見一個老頭，他塞給我一個饅頭，還給把臉上的汙漬都擦掉了，動作還很溫柔。我當時覺得這老頭心真好，就賴在他身後不走，還耍賴的喊他爹，幫他打下手。”
“時間久了，我知道他是一個醫者，他發現我的嗅覺和記憶力不錯，輕而易舉的就能記得住他給我說過的藥名，也能靠聞就能辨認得出藥材。所以他收了我為徒，告訴我，不許喊爹，以後就喊師傅吧。”
洛初嘴角勾出一抹笑，似是在回味那段時光。宮遠徵也能在洛初後來講的故事裏，描繪出一個十來歲的洛初正偷懶躲在樹上，她師傅氣得在樹下跺腳的畫麵；或者兩個人吵架，洛初揪著她師父的胡子，一口一個臭老頭，另外一個人，一口一個臭丫頭臭丫頭；又或者師徒倆賺了診金後，手挽著手去酒樓裏吃飯聽曲。
就在宮遠徵聽得入迷的時候，洛初的聲音停了。
“然後呢。”
“然後…”，洛初哽咽了“然後我十五歲的時候老頭就死了。我就又成了沒有家的人，帶著一身醫術開始遊蕩。大部分時間就像現在這樣睡在屋頂上，下雨下雪了就找一個破廟住，每天漫無目的地走遍大街小巷。就這樣過了六年，就遇見你哥了，他受傷我救了他，他許給我了三件事，我就跟他回來了”
“所以，今天是你師傅的忌日是嗎？”
“嗯。”洛初低頭抽泣，倔強的扭過去頭不想讓宮遠徵看見自己現在的樣子。
”你師父是怎麼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