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身體狀況限製,這一月我消停了很多,基本不會再天天出去秀恩寵。可惜我雖退隱了,卻還是得到了宮中最高的關注度,更得到了朝堂上最高的關注度。
身為王後,我甚至能在王座旁占上一席之地,卻也沒有天天坐在朝堂上礙某些人的眼。倒不是我或者池鈺突然開始仁慈,在這個關頭降低火力,實在是不得已而為之,因為所有人有最完美的理由把我留在寢宮。
可能是命中注定的精彩人生,我竟然在這個關頭懷孕了,著實可喜可賀!
想起這個就開始頭痛,甚至現在我摸著已經微微隆起的肚子還是唏噓不已。怎麼可能,就那麼兩次的親密接觸便剛好命中!隻是寫劇本的終究不是自己,事實已然如此,能做的隻是接受。
那日我再醒來,看到的是池鈺複雜到糾結的神情。
他說,雪希對不起;
他說,雪希我們有孩子了:
他說,雪希為了孩子留下來好不好;
他說,他說了很多,我的神思卻隻停在孩子兩個字上。發覺我的走神,池鈺歎了口氣把我攬在懷中,然後我終於開始戰栗,心中湧起萬千情緒卻不知是喜是悲。終於找回神智,我隻得苦笑,為不知何時輕柔撫在小腹上的雙手。
突然想起曾經在佳姨麵前信誓旦旦,那時的自己擁有一切,卻因為這個無法解的結要把巫苡推到別的女人懷裏,隻因自己不敢冒任何危險給巫苡一個可能不正常的孩子。若知道終有一天我會擁有他的孩子,當時的自己還會那麼執著嗎?
而這個經曆太多磨難的孩子,這個無法預知凶吉的孩子,我又是否該留下,留下了又該怎麼繼續這為數不多的人生?
到現在孩子已經三個半月,這一月我看著小腹從平坦慢慢隆起,不斷問自己這個問題。同一個原因,我沒辦法留下他,隻是當一個新生命真真實實在身體內孕育成長,我才發現自己原來也有母性,更發現自己根本下不了那個狠心。於是一日一日,我安靜呆在宮中,越來越像一個要當媽媽的女人。
這一月池鈺還是在我宮中過日子,甚至之前偶爾為之的安撫群妃活動都沒有了,他幾乎下朝後便陪在我身側,甚至幾乎把禦書房都搬了過來。我知道他在想什麼,雖然不是自己的孩子,他卻想我生下來。因為若真有了那個孩子,我便無能無力隻能困在他的王宮。
他知道,我寧願在他身邊也不願在巫苡身邊,而有了孩子後巫苡肯定不會放棄,而那時這世界唯一能與巫苡抗衡的也隻剩他了。
也許我該順從這個決定,畢竟隻有那麼久了,安靜帶帶孩子也許是最好的選擇。
嗬嗬,我想自己大概知道這世間還是家庭主婦多的原因了。
“王後,王上請您去禦書房。”侍女恭謹的聲音在簾外響起時我正摸著肚子發呆,當然,她說完後我還是在發呆,隻是相信所有近侍也都習慣了。
這些日子池鈺雖在我寢宮度日,兩個人能見著的時間卻也不多。身為一國之主,無尚的權利背後是無盡的責任,加上最近玉文丞相很是積極,他便幾乎一直泡在禦書房。然後因為我有孕在身他也不好意思再讓我陪著,便苦了那些傳話的侍女,話說他有事找我的頻率也是不低的。
說來那日我們雖幾乎撕破臉皮,過後卻全都選擇性失憶,畢竟那一段於他於我都沒有什麼值得記住的。為了日子更好過,裝作什麼都沒發生是最好的選擇。可惜有些事變了就是變了,偽裝得再好也無法掩蓋事實。
若說之前對他還有些感激,想起一切後我雖確實沒有恨,所有或多或少的恩情卻也瞬間消散。現在,我對他無愛無恨,隻希望快些結束最後的交易。
慢慢收回心神撩開簾子出門,侍女暗暗鬆了口氣提著燈籠在前邊帶路,我更走得萬分小心。一個月已經足夠長,這件事必須有個決斷了,而我決定讓老天決定是不是留下這個孩子,因為自己已經無能為力。
室內隻有池鈺倒是讓我吃了一驚,自從那次再見木頭一行,他便經常性的會讓我見見他的大臣,當然,隻限定少數幾個精英。其實對於他的做法我也很是理解,畢竟沒幾個人能理解立後這件事,他需要證明自己沒有色令智昏。並且也確實是有些事需要我的意見與支持,不論真假,我已是池國‘大權’在握的王後。
“雪希,到時間了,收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