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朝輕輕歎了一口氣，說：“原來你能對一個人，容忍度這麼高嗎？”
“容忍度？”安落聽見這個詞覺得十分詫異。她抬眼看了看顧朝，漸漸地笑了出來，隻是笑容裏不免包含了自嘲意味：“是啊，我也是第一次發現。”
安落不傻，她在這段時間也漸漸地明晰，自己的心理幾乎是跌進了一個難言的漩渦裏。所謂“容忍度”的說法太過可笑了，過去的她從來不會容忍什麼。
為什麼偏偏是段亭一？
是她變了？還是因為人變了？
顧朝無奈地看著她，沒有說話，那雙明目卻也包含了滿滿的深情和專注。
安落低聲說：“顧朝，我們還是朋友。”
“好吧。”顧朝甚至低低地笑了聲。
意思他懂了，這話她就當他沒提過……
送走了顧朝，安落晃晃悠悠地打車離開了機場，中途給段亭一發了一條短信：“在幹嘛。”
不過段亭一沒回，一直到澳大利亞的晚上時間他才發來了通話連接。
“一大早的啊。”安落這時也剛進家門，連上網就接通了，調侃道。
“嗯，晚上好。”段亭一笑了笑，說：“我掐指一算，今天白天，安部長翹了半天的班？”
“你記得還挺清楚。”安落笑說：“怎麼，人走了，還惦記什麼呢？”
段亭一深沉道：“誰知道人能留下什麼悶雷呢。”
“悶雷啊……還真有。”安落頓了頓，說：“顧朝的妹妹特別仰慕你，想進你們段印工作，讓段總你給個機會。”
顧朝臨走時的告白她當然不會提，關於顧朝妹妹的工作，也是後來兩人岔開話題之後顧朝說的。這事拿來跟段亭一說，倒是沒有什麼關係。
段亭一道：“哦，那讓他妹妹去找唄，首先這人是應該先來應聘的吧。”
安落說：“我打聽了一下，顧朝妹妹上那個學校要想留段印也不是很難吧，學曆算一項？”
顧朝妹妹就讀的是一家比較有名的中外聯合的商學院，跟段印的合作一直以來都有，每年都會往這邊送一批實習生。有了這層合作關係在，段印也會酌情收一些。
“也不是很容易。”段亭一道：“按正規流程來說，顧朝妹妹的成績不算是拔尖的，她一定進不了收用名單。”
現在這樣的人情社會，特別是在就業機會這樣的問題上，在成績並不十分出眾的前提下，還是要找關係來得穩當。
“嗯，也是。”安落道：“那這事，你能幫嗎？”
段亭一似乎早就料到她有此一問，直白地說：“能，也不能。”
安落聳了聳肩，她可以想象段亭一到底“能”什麼，“不能”什麼，也就沒有細問，直接道：“那……你幫不幫？”
段亭一說：“不幫。”
安落微微瞪起眼睛，有些錯愕的樣子。
段亭一說：“你自己都說了，顧朝明明就打算自己去找關係，那我還摻合這類事幹嘛？”
“可是……有你在，還讓顧朝費什麼事？”
段亭一頓了頓，解釋道：“也不是我不想幫，但是顧朝妹妹的水平你是知道的，她這樣不能留在印段總部。出了印段總部，那事情就不歸我管了，這樣一來，我張口還有什麼用？再給人留個把柄？”
安落想起最近印段總部那麼不太平，頓住了口不再應聲。她還記得自己是怎樣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被人擠掉了項目的基金還被人誣陷，再說因為自己來澳大利亞的事情，楊愛萍已經虎視眈眈，這樣的情況下，人事上的事情段亭一的確是不好插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