狹小的石洞裏點燃著一支白蠟燭，光線雖然有些昏暗，但也照亮了整個空間。
非常簡陋的一個石洞，洞頂上是亮晶晶的鍾乳石，石壁凹凸不平，透著絲絲縷縷的寒風。
洞內有兩塊未經雕琢的岩石——大的就是馮羽書躺著的“石床”，小的姑且算它是“石桌”，上麵放著半截白燭。
夜百泉已經把熬好的湯藥盛了起來，擱在馮羽書的腦袋邊，他折了一段草梗，一端放在陶土碗中，一端塞到馮羽書的嘴裏。這樣就算她不坐起來，也能喝上藥。
馮羽書苦著臉，小口小口的喝著。
夜百泉就坐在石床邊看著她，一邊思索一邊道：“古籍中記載，有一種陶土長期被靈氣滋養，能夠塑造成人體的四肢，彌補缺損，名叫‘息壤’。”
馮羽書聽到‘息壤’這個詞彙，臉色變得有些怪異。她想著，這不是山海經裏的神土嗎？傳說中是用來堵塞洪水的。
“據我觀察，外邊那個靈潭邊的泥土就是息壤。”
“啊？這、這怎麼可能？這是神話傳說裏的東西！”馮羽書又差點被嗆著著了。
夜百泉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指了指馮羽書殘缺的胳膊，道：“你昏迷的時候，我看傷口一直在流血，就往上塗了點泥巴，看，現在已經開始愈合了呢。”
“？”馮羽書的內心幾乎是崩潰的，啊！這家夥不幫忙消毒就算了，居然塗泥巴，天呐，她會不會感染身亡啊？
她連忙低下頭去檢視傷口，然後發現，左肩的缺口已經止血了，被一層綠瑩瑩、冰冰涼的東西覆蓋著，微微發麻發癢，而且，已經不疼了。
“咦，好神奇啊！”馮羽書驚訝道。
“看來我猜的沒錯，如果明天醒來你還好好的，我就幫你做一個胳膊接上。”夜百泉也盯著她的左肩，滿意的點了點頭。
“那個，你到底是什麼人啊？”馮羽書的反射弧很長，此時後知後覺的發現，這人似乎不簡單。
夜百泉也不隱瞞，坦然道：“我麼，名叫夜百泉，是一個門客，受了家主之托，進山來尋藥。”
“尋藥？”
“具體說來，是為了尋找一味藥引。這牽扯到一個故事，你要不要聽？”
馮羽書忙不迭地點頭：“你說吧。”
“長樂城有個一曲值千金的歌姬，她受到了穆國二王爺的青睞，被接進王府，但正王妃對其百般苛待，不久前，下毒害了歌姬的嗓子。”
馮羽書感歎：“好可憐啊。”
夜百泉看她一眼，唇角淺淺勾著，笑容有一絲興味，繼續講道：“那毒是高人調配的，沒有奪去性命，卻是殺人誅心，歌姬的嗓子再也發不出聲音了，整天鬱鬱寡歡，二王爺心中憐惜，請來穆國最負盛名的醫仙為她看病，開了一個奇特的藥方。”
馮羽書眨眨眼：“你該不會就是二王爺的門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