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柳村。
“你個賠錢貨，幹啥啥不行偷吃第一名。看我不打死你。”
院子角落蹲著一個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丫頭。
灰撲撲的樣子儼然與周圍木桶融為一體，如果不是大王氏揮動著手裏的木棍，大家是看不出來那裏蹲著一個人的。
“阿奶，求求你了。別打阿姐了。”大王氏身後跟著兩個5歲左右的小娃娃，一左一右抱著大王氏的褲腿。
“起開你們兩個小崽子，天天啥也不幹，浪費老娘糧食。”左右各一腳踢開了兩個小娃娃。
門外因為兩個小娃娃哭喊聲吸引過來的村民越來越多，圍著院子站了一層又一層。
“作孽啊，這大山和顧氏剛沒了大王氏就可勁兒磋磨這仨孩子。好歹是大山在這世上最後的骨血啊。”
“呸，死老太婆要你多管閑事。”
有本事你把他們仨帶到你們家吃住去。
這誰肯啊，災荒年的，大家能勉強吃飽就不錯了，再帶幾個娃回家又不能幹活。
也沒人再去多嘴說什麼了。
“你說話啊，別裝死。”
大王氏又用棍子戳了一下柳如意，撲通倒下沒有任何反應。
咯噔。
大王氏背後一涼，不會真打死了吧。
大王氏顫顫巍巍的走到柳如意身邊試了一下呼吸。
完了，沒了。
門外又傳來陣陣聲音。
“這大王氏這是造孽啊，好好的孩子硬是給打沒了。”
“就是，也不怕大山和顧氏晚上來找她算賬。”
“阿姐，你醒醒。阿奶已經走了，不打你了。”
…
“裏正來了。”
裏正柳富貴既是大柳村和小柳村兩個村的裏正，又是大柳村的村長，為人正直，大家都很信服他，平時村裏大小事都是由裏正經辦的。
村裏有與官府溝通的事務也都是由裏正代辦的。
“大王氏，你這是又咋了。非得把如意丫頭打死才成？”
“她偷吃我家雞蛋。”
“你胡說，阿姐才沒有偷吃雞蛋，是小姑姑偷吃的。”
“嘿，你個小崽子敢胡說抹黑你小姑姑。看我不揍你。”
“我沒胡說，是小姑姑和大姐姐一起偷吃的，我都看到了。”
小王氏一聽扯到自己女兒身上了，立馬坐不住了。
“你別以為把事兒推到你大姐姐身上就可以抵賴你阿姐偷吃的罪名，沒門兒。”
“是真的，不信你們去屋裏看看。她們還沒來得及處理蛋殼。”
屋裏真正偷吃的兩個人一聽立馬慌了神。
大王氏風風火火的進屋裏，一看寶貝女兒的神色，心中了然。又看看大丫頭，果真如那倆小崽子所說。
“好你個大丫頭，竟是學會了偷吃。”
大王氏雷聲大，雨點小的在柳大丫身上比劃了比劃。
“好了大王氏，你也別鬧了。先看看如意丫頭咋樣了吧。”
跟在柳富貴身邊的大夫劉文走上前看了看，搖搖頭。
“已經斷氣兒了。”
“這大王氏也太狠了。”
人群裏一陣唏噓。
“不可能，我阿姐還活著，你看手還是熱的呢。”
柳墨淵和柳墨軒兄弟二人難以接受喪父喪母又喪姐的結果。一人抱著姐姐一個胳膊嚎啕大哭。
村長安排人將柳如意抬回屋裏，準備接下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