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死了。我已經死了？我已經死了！”一瞬間，萊頓的腦海中不受控製地隻餘下這麼一句話。
沒有疼痛，沒有恐懼，但偏偏被一切兩段的念頭就是止不住地從腦子裏發散直至全身。
他甚至真切地感受到自己的下半身已經變得毫無知覺了。
“原來那丫頭……莉迪亞，有這麼強嗎？原來我從小到大所經曆過的無數次生死，還比不上這個姑娘的一擊嗎？”
萊頓覺得有些恍惚，過往的26年開始如走馬燈般在他的腦子裏回響。
“從今天開始，你叫萊頓，萊頓·尚文。”
“這孩子看起來真聰明，你看，他眼睛裏多有神啊！”
“可是……為什麼看起來他的眼神怪怪的，你不覺得嗎？有種……”
“有種很陰暗的感覺？”
“對對對，說不上來的不舒服……”
“還是少說兩句吧，別被老爺夫人聽到了……”
什麼是陰暗？她們在說什麼？
……
“萊頓，從今天開始我就是你的老師了，我叫克拉克。”
“老頭，你很厲害嗎？”
不對啊，這不是我想說的話，我想說老師好！
我是尚文家族的人，我不該這麼沒有禮貌。
他果然不高興了，我的話讓他不高興了。
“萊頓，或許你應該先學學禮儀。”
“教得了就教，教不了滾蛋。”
該死，為什麼我的話語會先於我的腦子衝出來！？
我想解釋兩句，但我想說的話卻怎麼都說不出口。
……
“這孩子是先天思念體結構擁有者，但他的思念體很古怪，沒有實質性的形態，而且隱藏得很深，再加上他從來沒有使用過，所以我們無法判斷其功效。”
“有副作用嗎？”
“暫時還沒有發現。”
“那就不管它，我需要他在10歲前念能力達到10級。”
“……好的，老爺。”
……
“又來一個，別以為你長得漂亮我就會聽你的話，像你這樣的女人，還是趕緊找個有錢的男人嫁了吧。”
我已經麻木了，我似乎根本就不會好好和其他人交流，永遠在惡語相向。
而且我還會沒由來地踹開路邊的野狗，會一言不合暴打同齡人，他們都比我弱。
我是不是真的像他們議論的那樣，是個壞胚子？
“萊頓，可不可以告訴我，你在說這些話的時候，腦子裏在想些什麼？”
真奇怪，這個漂亮女人沒有因為我的話而不開心，她甚至連眉頭都沒皺一下，隻是在平靜地問我問題。
第一次，我沒有用惡語回應別人的問題。
我說不出話，大腦好像宕機了，陷入了自我矛盾之中。
我想說的其實是，老師好啊。
……
“萊頓，你真的很聰明，天賦也極佳，你會成為尚文家族的驕傲。”
驕傲？我這樣的壞胚子也能成為驕傲嗎？我當上家主的那一天，尚文家族會轉型成黑道組織吧？
“他們都說你從來不會好好稱呼別人，所以我一直沒有向你自我介紹，但我知道，你不是他們說的那樣，沒有人天生就是壞人。”
“我想要等你可以克服內心障礙的那一天，再告訴你我的名字，希望那時候你對我的稱呼可以加上老師兩個字。”
我忽然有些怪異的感覺，這種感覺很奇妙，好像腦子裏有什麼東西被打碎了，一片空白。
我心髒的位置麻麻的，好像有什麼東西從上麵流淌而過。
又一次的，我沒說話，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
漂亮女人和其他人不同。
他們會躲著我走，會盡可能少地和我交流，會用一種看似害怕實則厭惡的眼神偷偷瞄我。
父親希望我成為強大的戰士，對我說的話隻有數不盡的要求。
母親希望我克製自己的言行，她說尚文家族是高貴的，不應該出現像我這樣惡劣的人。
但是漂亮女人總是就那麼靜靜地直視我，履行著她作為一個老師的職責，不管我聽不聽得進去，一直都在認真教我很多東西。
“講夠了沒有，你真的很囉嗦，能不能別每天纏著我說廢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