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媽,我還在忙,這事以後再說。”沈茯苓麵對老母親的催婚使出慣用的“拖”字訣。
“以後什麼以後?!沈茯苓,你今年都三十五歲了,就算現在結婚生子也是高齡產婦了,這麼多年別說男朋友了,戀愛都不見你談一個,你讓我怎麼對得起你爸?我死後怎麼有臉去見他?”沈母這一次不依不饒,處在暴走邊緣,這都拖了幾年了!
也不是沒談過,隻是沒告訴你罷了,沈茯苓心裏想著,聽到沈母提到已故的沈父,頭有些突突的疼,“這和我爸又有什麼關係?”
“這次相看的是你爸老同學的兒子。”
沈茯苓揉著太陽穴,她爸死在了她參加工作的那年。那時她弟弟剛上大學不久,他爸正在村口的粉店吃著早餐,聽著粉店老板和幾個同村食客對他的羨慕讚揚之語。
“還是老沈你有福氣啊,一雙兒女都讀得好書,大閨女大學畢業工作了,小兒子又考上了個好大學,接下來就可以享福咯。”老板剛燙好一碗粉,正準備切那一條叉燒肉。
“哪有那麼容易啊,兒子剛上大學,還有的地方要花錢。”老沈回得謙虛客套,臉上的驕傲卻是遮不住的,他們村這幾十年來才出了兩個大學生,還都是他的兒女,村裏那些話多的茶餘飯後經常嘀咕著說他家祖墳風水好,估計冒了青煙,也有說他們兩夫妻生養得好。
“阿苓工作也有工資領了,她還不會幫襯著弟弟?你和嫂子可以歇口氣了。”
“欸咦,她一個姑娘家在城裏我和她媽幫不上什麼就算了,哪還能有臉要她幫襯,我們兩夫妻年輕還幹得動。”老沈樂嗬嗬的夾起一片薄薄的叉燒肉往嘴邊送去,言語之中對女兒的疼愛之情都要溢出來了。
“下個月我們菜攤子多租了一個位,每個月多賣幾個菜還能幫她付些房租,再說了,我還想著給她攢點嫁妝哩。”
粉店老板還沒答上話,公路邊上就有一輛車不知怎麼回事,飛出了水泥路,直直地往粉店撞了過來,老沈與往日一樣坐在店門口最前麵那張桌上,往日這位置便利他嗦完粉去下地,而這一刻卻直麵肇事車輛,當場喪命。
粉店老板因著桌椅灶台的緩衝隻受了些傷,那一場事故一共帶走了3個人,兩個同村的一個鄰村的。
喪禮期間,沈母幾度哭暈了過去,弟弟沈麥冬入學沒到一周又飛回家,還沒換上孝服便跌跌撞撞往停靈處走去,看看到沈父殘破不堪的遺體腳一軟,跪破了頭。
兩姐弟好不容易在親戚的幫襯下主持完了父親的喪儀,沈茯苓帶著弟弟一一給村裏人回禮,到粉店老板家門口喚人時,他綁著繃帶,由家人攙扶著出來,神情悲憫,在滿是可惜和同情的語調中,把當天與沈父的聊天內容轉述給了兩姐弟。
沈茯苓聽完泣不成聲,一路上還是弟弟攙扶著回來的。
“知道了媽,這周末我就回去,你幫我安排和他見麵吧。”沈茯苓語氣軟了下來,無奈答應了沈母磨了她有大半個月的相親見麵安排。
“行行,媽給你安排好,你先訂票回來,小慎還經常問我姑媽什麼時候來,你也別忙了,都八點多了還沒下班,掙那麼多錢身體垮了有什麼用,你是不是又沒有按時吃飯?”沈母笑著打了包票又絮叨起來。
“吃了外賣。”
“又吃外賣,我就跟你說讓我過去你那兒住給你做飯吧你又不願,你下班回來還能吃上熱乎的。”沈母語氣不無埋怨。
“好了,下回我自己開火做飯,我可舍不得和小慎搶奶奶。”沈茯苓輕笑,心中輕快了幾分,“媽,先不聊了,我這就下班了。”
“行,記得周末來啊。”
“嗯,好,周末見。”
沈茯苓離開寫字樓,把車駛入了小區附近的商業體。她也差不多兩個月沒回家了,前一個月是為了拿下新項目,後一個月是為了新項目有良好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