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國王,不,是那該死的騙子托馬斯,他說過,隻有潔身自好、品行高尚的希臘國王才有資格使用國王權杖。那達厄公主畢竟是不貞之人。”有人提出異議。

“你也說了,那隻是騙子托馬斯說的話,如何可信?”詹姆打斷那人的異議。

“況且,我們現在也沒有其它的希望了。”

眾人對大臣詹姆的說法表示讚同,隻是,他們想到那達厄公主被關在囚塔十多年,又在前不久和珀爾修斯一起被逼離希臘,這些雖然都是那騙子托馬斯所為,但他們卻無一不站在了托馬斯一邊,無異於幫凶。此時,他們要去求這對被他們傷害過的母子回來拯救希臘,實在是感到沒有顏麵,也擔心母子倆會拒絕。

“國家大義,百姓蒼生,隻要將這些重任施加給他們母子倆,他們就無法拒絕。這是身為希臘王室血脈必須擔負起的使命。”大臣詹姆肯定地說。

橫跨希臘和伊索比亞兩國邊境的塔莎城,在短短數日經曆了有史以來最大的人流量。

起初,是伊索比亞的人紛紛逃往希臘,後來,是人們從希臘經過塔莎城逃往伊索比亞。兩次方向截然相反的逃亡,其分界點自然是百眼血鯊從伊索比亞轉移到希臘之日。

珀爾修斯、美杜莎和那達厄他們三個早已經脫離了商隊。他們既不屬於第一批逃亡者,也不屬於第二批逃亡者。他們一直住在塔莎城那座現在已近荒廢的客棧裏,見證著這戲劇性的一幕幕逃亡。

珀爾修斯同那達厄,這對母子正經曆著團聚以來第二次意見分歧。這一次,顯然比第一次——珀爾修斯答應那達厄不去救安德洛莫達告終——更嚴重。

客棧裏,那達厄正在收拾行李,珀爾修斯站在旁邊,麵色沉重。

“母親,傳聞是真的嗎?您上次一再阻止我去救安德洛莫達,是不是就因為這個。我隻有拿到國王權杖,才能殺死百眼血鯊。”從逃亡者口中,珀爾修斯已經知道了傳聞,也知道托馬斯一直拒絕用國王權杖去殺百眼血鯊的原因。

那達厄收拾行李的手停下來,她的身體似乎顫抖了一下,可是,他並沒有回頭看珀爾修斯,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很快便又繼續收拾行李。

“母親,我已經成年了。我想知道真相,自己去做判斷和選擇。如果是因為我沒有資格使用國王權杖,也請您讓我知道。您是我的母親,無論真相如何,我都會一直愛您。”

就在這時,美杜莎從外麵匆匆走了進來,聽到珀爾修斯的話,急忙大聲打斷他。

“珀爾修斯,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不然還能是什麼原因?除了托馬斯所說的是真的,我也是......不潔之人.......沒有資格使用國王權杖......”珀爾修斯艱難地說。他一直相信托馬斯是為了逼他和母親離開希臘而在撒謊,汙蔑那達厄,一直不相信母親是不貞之人。可是現在,他動搖了,他急於知道真相。

那達厄滿麵痛苦,她看向悲憤的珀爾修斯,更覺得他隻是一個年少單純的孩子,因為生活在謊言之中,而想象不到真相能殘酷到什麼程度,現實能暗藏多少罪惡。

“不,孩子,你根本接受不了那種真相,也無力應對那些罪惡。”那達厄痛苦地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