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裏呼吸機的聲音此起彼伏，滴滴滴……各種嘈雜的儀器聲混在一起，張子凡感覺自己身處在一個四麵都有電鋸的環境裏。
她拚命的搖晃著腦袋，想讓自己醒過來。突然一陣急促的呼吸聲，她睜開了雙眼。
上方的點滴瓶正在勻速的滴著生理鹽水。張子凡緩緩的抬起手掐了自己一把，感覺好不真實，但居然會痛。
病床旁傳來婦女哭泣的聲音，張子凡回頭喊了一聲媽。
正在擦拭眼淚的張桂花聽到女兒的呼喊，直起了身子，：“你醒了？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她說著就把手放在女兒的額頭上摸了摸，確認體溫降下去了，才抽回手，臉上的神情也放鬆了下來。
“媽，我想喝水”。
張子凡的嘴已經幹裂得不成樣子，開口說話都撕扯得生疼。
張桂花連連點頭，“好好，好，媽給你去倒水”。
張桂花倒來水，扶起張子凡坐直了身子，再把水遞到她手裏。
張子凡小口小口的喝水，隨口問道:“我在醫院多久了？”
張桂花心疼的看著張子凡說:“三天了，你昏迷了三天，都怪媽不好，不該讓你去找你爸的”。
聽語氣像是在責怪自己，張子凡疑惑道：“我爸？”
“我爸不是在南開小學當老師嗎？怎麼會去屠宰場？”
張桂花看著女兒覺得很不對勁，“你在說什麼？你爸哪有什麼文化，有點臭錢，開了個養豬場罷了”。
張子凡邊喝水邊回想起了上救護車前所有的經曆。她心想自己是不是被人販子拐賣了，但看著眼前的女人確實是自己的母親。
她繼續問道：“我爸怎麼沒來看我？”
張桂花手輕輕的撫摸著張子凡的後腦勺說：“如果你想你爸了，就打電話給他，你生病了，那個女人會放他回來看你的”。
張掛花眼裏閃著淚花。
“那個女人？”張子凡疑惑道。
“這孩子，腦子燒傻了嗎？”
張桂花接著說：“你爸在你五歲的時候就開養豬場賺了錢，然後出軌了朱玉蓮那個賤人，丟下我們娘倆走了呀，你不記得了？”。
“朱玉蓮？”張子凡倍感震驚。
他的爸爸明明就是學校的老師，怎麼突然變成了養殖大戶，還出軌了朱阿姨，朱阿姨不是媽媽的閨蜜，朱睿的媽媽嗎？她越聽越震驚，又想起了朱睿倒在她麵前的場景，感覺頭痛欲裂，她抱著頭失聲痛哭起來。
張桂花以為女兒是想起父親難過，繼續安慰道：“這些年媽媽不是也把你拉扯大了嗎？以後那個男人你要認他你就認，反正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他的”。
張桂花說這些話的時候恨得咬牙切齒，不像是演的。
張子凡深呼吸，盡量克製著頭痛。張桂花扯了一張衛生紙為女兒擦拭眼淚。
張子凡哭腔著問:“可是朱玉蓮阿姨不是朱睿的媽媽嗎？怎麼會？”
張桂花覺得自己的女兒怎麼住院醒來神神叨叨的，莫不是真的把腦子燒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