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矯健的馬兒追逐著烈日驕陽,馬蹄下激起陣陣沙塵。
沙塵之下,一幢簡陋的草屋孤獨地站著崗,夜十三慵懶低迷地從草席上醒來,聳了聳沉悶的肩,緩慢地站起來,床頭是一杯隔夜的淨水,夜十三一飲而盡,屋外馬蹄聲不斷,夜十三心裏不知為何變得焦躁不安。
“卜寐夜。”
本應在四年前消失的名字在夜十三身後赫然響起,那聲音如同朽木摧折,又好似利刃穿心,夜十三下意識地心悸,渾身一顫,本能地,訊速地轉過身去。眼前,是一個男人正緩緩摘下頭上的黑色兜帽,露出一副死水般平靜的俊俏臉龐,
“陳默?”
那張臉夜十三再熟悉不過。
不論作為從小玩到大的玩伴,還是一起共事多年的同事,陳默一直都是夜十三可愛,可敬,又可畏的人,但陳默如今為何在茫茫大漠中再次尋到自己,夜十三心裏也是疑惑不已。
“別緊張,四年了,未曾想再次見麵是如此景象。”
“你來找我為何事直說便是,無需拐彎抹角。”夜十三微微皺眉,雙眼緊盯陳默。
“這麼多年了,你還是像小時候一樣的性格。”陳默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冰冷如霜的詭異微笑,“那我就直說了,四年前的冤案,讓你在這西域大漠中整整躲藏了四年,如今,有一個機會,可以讓你洗清冤屈,重回朝廷,你接,還是不接?”
說罷,陳默將左手伸進長袍中,翻找出一封鑲著華麗的金龍銀鳳的信封,伸手直直地遞到夜十三麵前。夜十三望著這封信,不知在思索著什麼,屋外馬蹄陣陣,夜十三心裏也咯噔咯噔的,良久,開口答道,
“四年了,還有必要嗎?”
陳默仍然保持著微笑和伸手的姿勢,
“必要與否,隻有你自己心裏知道。”
屋外的馬蹄聲愈響愈烈又戛然而止,十三四個身材魁梧的男人奪門而入,他們個個臉上圍著神秘的金絲麵紗,手拿單手短戟,見陳默手中密信,便二話不說一齊撲向陳默,陳默見狀順勢將密信塞進夜十三懷中,抽出腰間太刀,氣守丹田,紮馬旋腰,橫刀斬去。一道如霜雪般的劍氣勢如破竹,極速飛向人群,幾個男人躲閃不及,被劍氣攔腰斬斷,剩餘幾人四散開來,從四麵八方衝向陳默,陳默不慌不忙,見招拆招,挑、擋、刺、劈,以一當十。
夜十三雖仍在糾結,卻也有眼力,見狀不妙,回身抄起架在床邊的銀槍上前幫陳默抵擋男人們的攻擊。
銀槍通體亮銀色耀眼奪目,一條雕刻精美、栩栩如生的銀龍盤旋其上騰雲駕霧,槍尖細長鋒利,槍柄係有一枚翠玉一束流蘇。
銀槍在夜十三手裏如魚得水,在人群中七進七出,空氣中充滿金屬碰撞的聲音和鮮血的腥臭味。
混戰之中,陳默忽然發出一聲悶哼,夜十三關切地看向陳默,隻見一個蒙麵男手持短戟刺進陳默腰間,鮮血從陳默的黑袍下滲出,夜十三反應極快,槍出如龍,槍尖直穿男人喉嚨,又移動到陳默身後,拔出短戟,可戟刃刺入及深,鮮血止不住地流,一時間夜十三也不知所措,周圍還有零星幾個蒙麵男麵麵相覷,虎視眈眈,夜十三隻好先解決他們。 隻見夜十三揮舞手中銀槍,一個健步衝到其中一個男人麵前,一挑一刺,鮮血四濺,又回身以槍柄點地高高躍起,揮動銀槍,槍尖露出點點寒芒,劃破其他幾人的喉嚨。
夜十三解決掉所有敵人之後,便回到陳默身旁,陳默麵色鐵青,不僅僅是腰間,連嘴角也滲出一絲血液,夜十三蹲下緩緩扶起陳默,陳默卻輕輕拍了拍夜十三的肩膀,貼著他的耳畔,輕聲說到,
“密信,定要麵見聖上,在此之前,不得打開窺探,更不得落入奸人手中。”
說罷,便緩步移至草房門口,消失在大漠塵沙中,屆時夜十三才想起那封鑲金帶銀的密信,他把信從懷中掏出拿在手中,雙眼緊緊盯著手中的密信,又抬頭望向大漠的遠方,或許,這何嚐又不是一個新的機會。
當然,密信出世,也定會掀起陣陣風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