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門外一陣不疾不徐節奏沉穩的腳步聲之後,一個身形頎長高挑的女人出現在門口。

女人穿著駝色長款風衣,呢料的工裝褲,平底鞋,長發隨意挽著,明明沒有一點化妝痕跡,這麼突然出現在門口,卻漂亮的讓黃老師覺得自己跟她沒在一個圖層,而且不知道她覺得女人的樣貌看起來有點眼熟,但又想不起在哪裏見到過。

也是了,不是這麼漂亮的媽媽,怎麼會生出這麼好看的兒子?

於是她暗暗對穆曉沐爸爸的樣貌產生了好奇。

雲容容瞄了眼虎視眈眈的對方家長,然後態度誠懇的走到黃老師麵前。

“黃老師您好,我是穆曉沐的媽媽。”

她才親自去處理完一樁事件,飛機一落地就接到雲玦電話,說她兒子在學校惹事了,老師點名叫父母都過去。

於是一頭霧水的雲容容給剛從頒獎禮回來的孩子他爸打了電話,兩人從不同方向直奔兒子學校。

他倆雖說常年各地飛,但也不是對兒子完全不聞不問。

隻不過穆在庭父母這些年定居國外,爺爺過世後,爸爸閑了下來,就搬來帝都跟她住在一起,當起了帶娃老人,因為他的時間寬裕,所以聯係人一欄隻留了雲玦的電話。

家長會和開學典禮也因與工作時間衝突,恰巧沒參加上。

黃老師連忙站起來跟雲容容握手,拋開吃瓜思緒,她正色拿出那張“肇事紙”攤在雲容容麵前。

“曉沐媽媽,曉沐前天在學校跟翼南同學起了衝突,當時在場的女同學說曉沐拿出這張……東西,朝翼南扔過去,然後翼南同學就大哭不止,現在還高燒在家……”

“何止高燒!人都燒糊塗了,做夢都喊穆曉沐要害死他!”沒等黃老師說完情況,翼南媽媽尖著嗓子,急不可耐的打岔。

雲容容扭頭看了她一眼,並未爭辯,而是垂下目光看桌上的那張符籙,是一張引靈的符籙,這符不罕見,罕見的是,這符的完成度極高,筆觸,注咒極其精準,就連她自己,要不是百分百集中注意力都未必能畫的這麼精確,誰能想到是出自一個八歲小孩兒的手呢?

“曉沐媽媽,曉沐說這是他畫的?”

雲容容將視線從符籙上移開:“怎麼可能呢?應該是他不知道從哪裏撿來的亂七八糟的東西罷了,曉沐動手打翼…那個……翼南同學了?”

黃老師:“這個……曉沐說沒有打他,在場的同學也說沒見曉沐打他,但是,翼南確實……所以翼南媽媽……”

“曉沐媽媽你不要混淆視聽,但凡站在這裏想必也是有頭有臉的人,這張符我已經拍照去問師傅了,是引靈符!招邪祟的!!我不知道你們是什麼家庭,為什麼要給小孩子這樣的東西?

並且出於什麼目的,用在我兒子身上!

我告訴你!你們縱容孩子做這樣陰損的事情,我們全家絕不會善罷甘休!”

翼南媽媽激動的從椅子上站起來,指著雲容容的臉,尖著嗓子責問。

這引靈符,雖說叫引靈,也不過是個手段而已,最終用來做什麼還要看目的,她那個兒子,雖說性格內向,還有點小孤僻,但從小就是不爭不搶,不躁不嫉的性格。

她也從小教導他,生在玄門,最要不得的就是仗著自己有點小玄術,就肆意欺負人,哪怕別人先攻擊自己,反擊時也是要適度的。

因此她相信,不管出於什麼原因,哪怕是對方先挑釁,曉沐都不可能直接用引靈符去攻擊一個小男孩。

雲容容避開對方媽媽的手指頭,輕撩起眼皮:“前天發生的事……你兒子今天應該已經退燒了吧?”

翼南媽媽聞言一頓,翼南回家後高燒不退,今天早上莫名突然退燒了,不僅退燒了,人還特別精神,甚至之前久治不愈的不明原因濕疹都一並好了,她怎麼知道?

但……但好歸好了,誰知道會不會有後遺症啊,而且她家的兒子能是這麼被隨意欺負的嗎?她的麵子是能這麼被隨意下的嗎?

“好是好了,哼,你恐怕不知道我家是做什麼!你們這些個小手段,在我們眼裏根本屁都不算,所以,甭想著好了就完事了,讓你兒子公開給我兒子道歉,你也要在班級群裏公開道歉,然後賠個這個數,就暫且不與你追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