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老張和邱靜都停下來，回頭看著聶薇。
“我說的那些話……”她停頓一下，垂下眼睛看著自己的手，“連你們都覺得我看不起她，吵架時在情緒催化下說的隻會更加過分，她可能是被我傷到了，怨恨我，所以故意把房間布置成那樣來報複我。”
她握緊了手，抬起頭看向邱靜和老張，“她一定沒有死，你們要找到她。”
老張頓了一下，什麼都沒說就走了出去。
邱靜站在原地看著聶薇，猶豫片刻，她點了點頭，“你自己再好好想一想有沒有什麼遺漏的細節。”
聶薇點頭。
邱靜走出去，帶上了門。
聶薇被獨自留在這個房間裏，黑暗和孤獨讓每一秒都被無限延長。她抬頭看向前方的攝像機，上麵的紅燈還亮著，有人在屏幕前監控著她的一舉一動吧？她長長地吐出一口氣，低頭將臉埋進雙手之間，整個人佝僂成一團。
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她比警察更想知道真相。
跟杜依然分開這些年，聶薇一直在職場上打拚。感覺每天都在衝鋒陷陣，但做的都是重複、無聊的工作，隻有壓力跟上戰場沒什麼區別。她早厭倦了這一切，隻想逃離都市，過幾天清靜的日子，然後再重整旗鼓殺回去。
可是出來之後，她沒有一刻是放鬆的。憑心而論，不光是旅伴太糟糕的緣故。
昨晚，杜依然躲去衛生間，她發語音消息的時候刻意壓低了聲音，卻還是被客廳裏的聶薇聽到了。這民宿的裝修看上去很有格調，實際上一點也不隔音。聶薇被晾了半個小時，獨自坐在餐桌前，拿著酒杯一口接一口地喝，腦子跟桌上的火鍋一樣咕嘟咕嘟地冒著泡泡。
一個泡泡說，“回去吧。”另一個泡泡說，“算了，再忍忍。”
如果是其他事，聶薇絕不允許自己這麼糾結。可杜依然不一樣，她們之間十幾年的感情，真這麼走了，感情就完了。聶薇還想做一點努力去維持這友情，雖然她經常懷疑維持下去的意義是什麼。
杜依然終於從衛生間走出來，坐到對麵。
“你怎麼不吃？”杜依然往鍋裏放了一把青菜，“還有這麼多菜呢！”
“電話打完了？”聶薇看著她。
杜依然的目光心虛地閃躲了一下，她幹笑著拿起公筷給聶薇和自己碗裏都挾了肉，“快吃吧，這個臘排骨就得多煮一會兒！”
聶薇拿起筷子，將杜依然挾給她的薑塊夾出來放到旁邊的空碟子裏。她無奈地歎了一口氣，“依然，要不你學點什麼吧。”
“學什麼？”杜依然低頭專心啃排骨。
“什麼都行。”聶薇想了想，“你以前是學藝術的，畫畫、攝影之類的底子還有吧？現在AI繪圖都出來了，你可以學一下怎麼運用。別的也行，理財、營養師、心理學……不然去健個身也很好。”
杜依然的筷子頓住，她沒有抬頭，唇角卻牽起了一個笑容，“學這些有什麼用？”
“了解一下時代前沿信息啊！”聶薇再次抬頭看向杜依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