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京海大街,人流量還沒有那麼多,相比白日裏的喧囂,這會兒倒是十分的安靜。

打著哈欠的小廝睡眼惺忪,剛打開“白金瀚”客棧的大門。便看見安欣和李響兩位捕快候在門口。

二人都身穿整齊的捕快製服,手裏夾著辦公用的文件筆墨,早早的候在了客棧門口。

開門的小廝見門口候著兩位捕快,嚇了個激靈,頓時困意全無。

“喲,二位捕快早上好!這大清早的,二位這是要住宿?”

安欣見客棧開了門,也不說廢話,直接跟小廝說道:

“我們是來辦案的,現在需要請你們東家徐江和他手下馮大壯出來協助調查,你去請他們出來,我們要問他們幾個問題。”

小廝見二人神情嚴肅,不敢擅自做主,便應聲上樓去請東家出麵。

半響,隻聽樓梯傳來“咚咚咚”的腳步聲,與之同步的還有徐江那粗大的嗓門兒,不耐煩的嚷嚷著:

“踏馬的,這大清早的,在家睡覺也犯法了嗎?什麼鳥事兒,非得趕著現在說。”

接著又是馮大壯附和的聲音:

“可不是嘛,這些當差的就喜歡拿個雞毛當令箭,老百姓睡覺都睡不安了。”

又是一陣“咚咚咚”,衣衫不整的徐江,胡亂披著一件袍子,出現在了白金瀚客棧的大門口,身後跟著一樣衣衫不整的馮大壯。

安欣見徐江不可一世的囂張模樣,不由得有些怒氣湧上心頭。

身邊的李響看出了安欣的心思,胳膊肘輕輕的搗了搗,示意他不要意氣用事。

另一邊也不忘打趣道:

“喲,我們徐員外起床氣還挺重啊!”

徐江沒好氣的回道:

“這一大早的,你們不睡覺就跑出來串門兒,勁頭還挺足,一個月能領多少銀子,這麼賣力。”

安欣一聽徐江陰陽怪氣就不舒服,沒好氣的懟道:

“沒辦法誒,吃的是皇糧,就要替公家辦事,事情辦不好,可是要掉腦袋的。”

安欣特意把“掉腦袋”幾個字著重提高了些音調,徐江聽了果然臉上的慍怒神色稍微緩和了些。

“有什麼事兒快問吧,問完了我得趕緊回去睡個回籠覺。”

安欣嘴角輕提,徐江這樣兒的暴發戶大多這德行,看起來凶神惡煞,其實是個紙老虎,稍微一嚇唬,就老實了。

見徐江開始配合,便翻開隨身攜帶的卷宗,提起筆來,準備記錄。

李響也配合默契的詢問徐江道:

“昨天在護城河邊發現一具女屍,聽圍觀群眾說,在我們辦案人員沒到達之前,你帶著手下馮大壯等人擅自動了屍體,並且在屍體身上搜尋了一番,可有此事?”

一聽是這事兒,徐江雖然麵不改色,可是眼裏卻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慌張。瞥了一眼旁邊的馮大壯,夜貓子馮大壯本來因為早起還迷蒙著,這會兒聽了正事兒頓時也清醒了起來。

齜著牙小心翼翼回複道:

“我們確實是在找東西來著。”

“哦?什麼重要的東西要在一個死人身上搜半天?”

“額......”

馮大壯有些吱吱嗚嗚,此時肯定是不能直說要找的是東家行賄的賬本兒。

可在死人身上找東西,隨便說個什麼,如果不重要,眼前這兩個捕快也不是吃幹飯的,胡亂掰扯的話,他們肯定也不會相信。

安欣見馮大壯回話不利索,提高音量質問道:

“問你話呢,找什麼東西?你支支吾吾的,難逃嫌疑,答不上來可要拿你們回縣衙大牢問話了。”

徐江一聽要被拿回大牢問話心裏有些慌張,可麵子上還是強撐著一副老大的模樣,伸出大手“啪”的一下拍在馮大壯後腦勺上:

“你小子吱吱嗚嗚的做什麼,是什麼就說什麼,別讓兩個捕快等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