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嚕嚕嚕嚕!”
一陣哼唧聲傳入了朱浠的耳中。
可他的身體也不由自主的向前方拱著,甘甜的乳汁順著他的口流到了他饑渴的身體中,他的靈魂也在此刻發出了滿足的呼喊。
可還沒等他多吃上幾口,一陣陣慘叫聲就此起彼伏的在他的耳邊響起,嚇得他一個激靈。
繼而一個念頭劈開他的天靈蓋,驟然在他的腦中出現:“我是誰?我在哪兒?我在幹什麼?”
在腦中出現這些問題後,他克製住身體的本能睜開眼睛,抬起小腦袋向四周看去。
就看見一隻棕色的小豬明明牙都還沒有長齊,卻凶狠地將它四周的小豬咬得慘叫連連。
如果說這隻小豬做這些隻是為了搶乳汁,可也實在是太凶狠了一些。
眼看著這隻明明剛出生的乳豬又將目光移向了朱浠,那小小的身軀中像是有著洪荒巨獸般的氣勢,一步步向他走過來。
他被嚇得四肢癱軟,四隻腿撲騰著,下意識的向著老母豬懷裏逃去。
那隻小豬臉上露出了擬人化的不屑表情,繼而是滿眼的憤恨之色,像是在說:“就算是這隻老母豬待會兒也要死在我的手裏,難道還指望它救你嗎?”
“殺人啦,救命啊!”朱浠慌亂之下,口中竟然脫口而出了一句人話。
這反而讓那隻小豬一愣,前進的腳步一頓,臉上滿是遲疑,竟然也同樣說出人話來:“怎得你也會說人話?”
小豬這話讓朱浠一愣,說:“我本就是人,為什麼不說人話?”
他說出這句話後,大段的記憶突然就湧入了他的腦袋中:“對了,我叫做朱浠,是個大學生,可這裏又是哪裏?我不是在宿舍裏睡覺嗎?”
朱浠的回答也讓小豬一愣,心裏想道:“莫非他也和我一樣,錯投了個豬胎?”
於是小豬口中居然發出了一陣笑聲:“好好好!想我本也是天宮中天蓬元帥,統領十萬天河水軍,如今卻投胎成了一隻野彘,心中甚是苦悶,我本想先殺死我這幫兄弟,再殺了這隻老彘,以報它生我之恨,卻想不到世上還有這般巧事,不知你原本是何方的靈聖犯了何等的過錯,竟然也像我一樣投了個豬胎,哈哈哈哈!”
天蓬的這一番說辭讓朱浠愣在了當場,半晌之後才慌忙的低頭看向自己的身體,發現自己居然也是隻小豬,頓時慌亂起來。
“莫慌,莫慌!”天蓬見朱浠居然這般慌亂,甚至還笑著安慰了兩句說:“你且讓開,待我咬死這隻老彘,再與你慢慢詳談。”
朱浠大驚出聲說道:“啊?再怎麼說它也十月懷胎生下了你,你怎麼能殺它呢?”
朱浠這話又逗得天蓬哈哈大笑,說:“這豚彘之屬懷胎不過四五月而已,何來懷胎十月之說?在者說,若非有它我也不能此生都要頂著這般醜陋的麵孔過活!要怪就隻怪它偏偏要在我被罰下天界的時候懷了胎,把我生下來活該它倒了八輩子血黴。”
天蓬不敢對天宮中的人有怨懟,此刻就將他所有的憤怒都撒在了這頭老母豬的身上。
“兒都不嫌母醜,你再怎麼嫌棄它,也不能無視這生育之恩啊。”朱浠那未經曆過社會毒打的善良本性占了上風,下意識的出口辯駁道。
可朱浠的一再求情,終於讓本就在憤恨中的天蓬冷下臉來,出聲怒斥道:“我本看在你我同是天涯淪落人的份上與你好好說話,誰知你竟然這般的聒噪,哼!且莫在多嘴,否則我連你一同咬死。”
天蓬那天神般地氣勢陡然散發出來,立刻嚇得朱浠縮起了腦袋,再不敢言語一聲。
老母豬剛剛生產身體尚未恢複,此時還躺在草垛之中哼哼唧唧,圓溜溜的眼睛看著這個剛出生就殺死自己兄弟,此刻又要圖謀殺死自己的逆子,豬腦中卻根本想不通事情的來龍去脈,眼中也隻剩下驚恐。
天蓬無視老母豬的眼神,徑直就咬穿了它的喉嚨,之後才長長呼出一口氣,暢快的一屁股坐在血泊之中,繼而又感傷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