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劍離在下方護住金閣山眾人後片刻,那徐衝霄便清醒了八九分,他急忙翻過身旁一人,將他腰間袋中瓶瓶罐罐取了出來,待尋得一隻青花小瓶時,不由喜笑顏開,倒出三五粒也不計藥量,便往這人口中悶去。
這藥丸入腹,那廝便微微囈語幾聲,似有回神之狀,隻是又似是入魔太深有些回轉不過來,徐衝霄急忙扇上兩個耳光道:“藥材鋪!藥材鋪!還不醒!還不醒!”
那廝吃了痛,果是一下回神,驚呼道:“乖乖,好生厲害的娘子,打小生屁股倒舒服,怎打臉這麼痛?”
“朱清亮你這一對招子可是瞎了,哪個是娘子來的!”徐衝霄又好氣又好笑,將他扶正道:“快快,你這丹鼎子的藥材我一個都不識的,就曉得這歸天還真大丹是個好東西,不過這量不夠,不夠救人,你速速尋藥與我救人。”
這幻境單憑各自功力都無法抵禦,徐衝霄不想他法,就想著自家山門有名的丹鼎子憑藥出手。
朱清亮一時清醒,不由羞惱,氣呼呼道:“那廝欺我耶,看老子的返神丹製他。”言罷,他便從袖籠裏掏出一拳頭大小的圓球來。
“藥材鋪你瘋了,這吃死人呢!”徐衝霄一愣,想那東西怎吃得下肚子。
朱清亮大笑道:“才不是吃得呢,你聞聞。”
徐衝霄湊上前去一聞,頓覺一股怪味衝腦而去,臉上一時涕泗橫流,止也止不住,他哭著臉道:“快別給我賣弄了,去救人吧。”
朱清亮哈哈一笑,卻不往別人處去,五指一張,往那圓球一拍,頓時那圓球炸開,藥粉四溢,這衝腦怪味把一幹人等激得一個個都回了神。
“哎呦,這什麼味兒啊。”
“啊!眼睛,我的眼睛,沾到藥粉了。”
“我不行了,頭暈,師弟你扶我一把。”
一時間哀怨四起,卻都回了神。
郭仲文見狀,念頭一伸,八方傳音道:“今有妖魔現世,吾等已如鱉入甍,還請各位結陣相互,免得被那妖魔害了性命。”
這諸島羽士回神得此言,又見得那妖魔放出黑氣,哪個還不知大禍臨頭,單見郭仲文一人獨力竟能支持,便似尋見了救命索般,齊齊聚攏來。
“布陣!”郭仲文一聲令下,身後便有一同門從袖籠裏起出八卷圖錄,但見他伸手一抖,這八卷圖錄便八方飛去,將來人統統罩定,也不見大變化,隻見朦朧間飛出一些白點,衝著人群落下。
“是珍瓏八圖!”那圍來之人,多有見多識廣之輩,一下便認出這圖錄跟腳,不二話,便衝著白點飛去,將那白點攝入手中。
珍瓏八圖乃是那金頂上人從一位喚作黑白子的金仙處得來,舊年金光上人與先天祖師得至人招去聽講,那時金光上人便認識了一位奇怪的金仙界主,那位聽聞金光上人來自一處未有金仙的新開世界,便問了金光上人許多話,這也虧得就在至人坐下,無人敢起邪念,金光上人便十分放心地與那位說了此間風情,那位似是得益不少,而後便贈了這八圖,那時黑白子還有言:“今日獲益良多,這八圖本不足人情,奈何你方世界實太嫩了些,若與你件真靈法寶,便要壞了規矩,日後你若在那廂失了機緣,便來我處吧。”
這話雖是原原本本傳出去的,但是人雲亦雲以訛傳訛之後,便有傳言這八圖乃是匹敵真靈法寶之物,是故眾人一聽此乃珍瓏八圖,便各自模仿行事。
那八圖所放靈光乃是陣圖運轉法訣,每處陣要各有不同,眾人得之,即得要領,卻也不怕叫人學了根本去。
殷劍離見得眾人迅速列陣,不由歎道:“虧得是八圖,否則也難組織如此大陣,金光家的小子今次準備可是十足啊,今次又是虧了,我卻是來做好人的。”
這八圖大陣一起,便以九宮之勢護住郭仲文,氣機相連,瞬間一道金光從郭仲文身上騰起,玄即擴出萬丈身影,竟是元神出竅天地法相。
那蝠翼人大驚,這郭仲文不過是小元神之境,便是離體也不過是個三尺小人,這天地法相乃是元神大成方可顯化,這八圖竟生生把他往上推升一個大境界,如此,郭仲文使喚那先天劍籙便有百倍與前之力。
“哼,黑白子的小東西也敢在本座麵前賣弄。”虛空中一聲冷哼,忽悠一隻大手從天而降,生生拍在郭仲文那元神法相天靈上,這一拍,好似驚天悶雷大作,一個萬丈元神竟似個瓷器般崩碎開去。
“啊——”郭仲文一聲悶哼,七竅流血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