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一出,修家雲集,哪還容得金閣山一行應變,他們倒是想先發製人,但到了飛沫才知幻象雖在此,可其根源卻不知所在。
後來又有流言說飛沫中央狀似八卦,天然而成,定有先天異寶,金閣山一行不得不分成三撥人馬,一撥駐留飛沫,一撥去浮生山求援,一撥則往外繼續尋找線索。
再後來,就是莫名其妙得從半空裏跌落個和尚,這和尚是誰人,大都人都認得,但此事古怪,無人敢說分毫,那高人又有寶貝護身,旁人也不敢上去探個死活,話說回來,也是那三人過分,搶渡後生,惹了天下道門,此時也無人真個關心他死活。
過了半日,太陽西斜,忽然間空中輝光變化,竟顯出許多文字來,飛沫眾羽士原本還各行其是,忽然間便齊齊正襟危坐,看起天空變化來。
卻說那殷家兄妹來時還不知變故,見得外頭變化,才急忙收了煙霧,那妹妹歎道:“想不到原來是經文之類的東西,我還當是先天胎呢,早知道不放煙幛了,許多字都麼有看見,這一閃一閃的,好似漏了不少。”
殷劍離隻將注意力集中在經文上,並不搭理自家妹妹,待到半刻之後,變化消散,才輕舒一口氣,應道:“剛才顯的是一篇喚作《開天神掌》的功夫,端是有些奇妙,但非是我界人族可學的本事,我聽祖上說,中千裏有一界中人族碩大無比,十來丈高,身堅如岩,似是很合此道。”
殷劍英心性不在文字上,聽得兄長隻談道法,便無興致搭理,左顧右盼,忽然皺眉道:“哥,金閣山的人在那裏看我們誒。”
“由得他們看,切莫招惹那郭仲文。”殷劍離眉頭一皺,想這妹子原先的罪過金閣山一脈,特地囑咐了一句。
“哼……”小妮子心中無趣,隻得坐下陪殷劍離打坐。
待到日薄西山,又出了變化,但此次映照的,卻是一些山景,並非經文,眾人隻一掃,變也不當回事。
可過了一會兒,這山景一扭,竟顯出紅塵萬丈,脂粉靡靡之象,又有赤男赤女摟抱,好不香豔,漸漸的人又多了起來,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一眼望去,竟不計其數,片刻之後這活春宮竟變得越發下作,八歲到八十歲不分男女一個個生龍活虎,邪魔至極。
那眾羽士中有道法精深者自是無礙,但也有些修行淺薄之輩,竟是一臉興羨,無法自製。
殷家這般外道出身倒也不忌諱此事,故殷劍英初見也不過嗤之以鼻,但久了,見些平時想都不敢想的姿態,這妮子便覺別扭起來,甚至有些心神蕩漾。
“閉目,對麵金閣山都沒幾個人擋得住,莫要作死。”殷劍離將自家妹妹雙目一遮,度過一氣,便將她穩住。
金閣山這邊皆是男子,似張道明這般修為已經近乎失神,連徐衝霄都有幾分搖晃,隻有那郭仲文能仗著修為自定,還能將一身玄門正氣渡與旁人,但也僅僅隻是護住同門心神,並不似殷劍離那般能穩住,若要破去這幻象,他也自覺不能。
這倒不是殷劍離定性好道法高,乃是因他根本道法修的是七情,這般七情之內的東西已不能動他心神了。
這幻象翻騰半刻鍾後,在場的羽士已是亂作一片,似郭殷兩人這般護住周身已是不錯,但也僅是少數,更多的都被那幻象迷惑,衣衫大剝,男男女女,各擁其好,似那紅塵教,乃是凡世開山的門派,欲求更多,或三五成群,或七八橫躺,比那幻境有過之而無不及。
此時天色大暗,銀月飛升,幻境忽然又是一變,原本男女相擁之象,竟又生出變化,原本歡愛之人手中皆多了刀劍鉤斧,一聲淒嘯之後,活春宮便化作一片活地獄。
“不好,這是哪裏的大能練就的攝神之術,這般下去,我也便要支持不住了。”郭仲文暗叫不好,那一聲淒嘯分明是變化時這裏的羽士叫出來的,聽得聲音來看,恐怕那人對頭魔怔已深,隨著幻境暗示,下了殺手。
郭仲文猜測也是不錯,片刻之後,慘叫便此起彼伏,越發響亮。
“諸位師弟,我們先暫且離開此處。”郭仲文心算這施法之人道行極高,絕不是他能應付,對方或有什麼顧忌未有現身,既然不攔著他們,也沒那必要在此苦挨。
“這些同道怎麼辦?”徐衝霄掐訣定神,心中倒也不忘周圍之人。
“嘎嘎嘎嘎嘎,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你們還有心管別人?”
當空一個霹靂,便見一個詭異的蝠翼人從畫中走出來,那怪笑正是此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