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間,青峰猛地一個激靈,想起自家與佛門那幾分關係,頓時想通了那天一門老祖的幾分算計,自家算來的確與佛有緣,若行藥師琉璃光王佛之路,怕是比證就道門金仙還要容易,亦會得佛門諸多大能庇佑,元炁天尊礙於約束,也不會拿自家如何,但那時,待到大乘教東方之主降下意誌來,自家就真個清靜了。
“還好自家一直都沒這意思……”青峰暗暗定神,但心中又生出幾分狐疑,自家入先天派有那大千創主箴言作引,莫非從一開始自家就已經落在大千之主眼中?畢竟那可是大千創主,無端端一句話,個中玄機可是難測。
“不,以鴻元祖師的本事,若是連遮蔽我之存在也不能成,何必下這一手?推演之道虛虛實實,那兩人便偌黑白布石般你來我往,定有各自打算,玄黃十九路,縱橫三六幺,我非天元座,何須自煩惱。”青峰可不信自家這枚小棋子能得兩位大千之主看顧,大千十億世界,自家又不是那最出類拔萃的人物,如何須得如此被看待?自家或許是黑白子,但在這大千棋盤上,莫說是天元中央,便是四角四邊也未必占的,頂多是一招閑棋,兩方比鬥,自家被左遷右引,也隻是那兩位各自棋力比較,心思都在布石上,在爭邊奪角上,在圖斬大龍上,未必會看手中棋子是圓是扁,可有缺損,那等層麵的事,不可用自家想法臆斷。
青峰心頭一番演算,花了一些時間,故麵上一直是呆滯的神色,良久才回過神來,那黃狗見得他回神,笑道:“怎麼,莫非有什麼事你算出來了?”
“倒是不曾。”青峰搖頭笑笑,轉問先天祖師道:“師傅,您打算要弟子怎麼做?”
先天祖師與青峰關係匪淺,自也不問他心中所想,徑直道:“我料算十一定是叫那些外來的羅刹族仇家捉去了,隻要尋見對方,要討回這人也是不難,畢竟他隻是問個話,十一前世真隻是個奴仆,自也不會丟去性命,但是這夥人本事不淺,我也推算不出行蹤來,這一界又無人主持須彌座,要尋十一卻是難事。”
那黃狗接口道:“我道行雖比你師傅高,奈何隻是靈寶之身,除了本命道法外別的神通是不行的,我也不擅推演,否則我就自己能回去主人處了,故是我想了一石二鳥之法,你去紅河穀尋那佛門守衛,請他們出手,若他們肯與我主人那方世界溝通一下,請得我主人來,一切煩惱卻是容易至極。”
“可如此,我豈不是摻入了你那主人的紛爭之中?”青峰心頭可是一百個不願意,雖然他與這黃狗暗中提過類似的主意,但被這般反用到自家身上就另當別論了。
“以為師和靈明道兄的那幾分情麵,摻和此事,上陽真人未必見怪,反正隻是一場爭執,又非是不死不休的大事,其實你不曉得,上陽真人當年與為師也有一麵之緣,不是那般不通情理之人,何況事涉紅河穀,他倒未必會計較。”先天祖師一口允下,青峰略一思量,隻得認了下來,但看那池中陰陽簿還未有甚變化,就曉得自家師傅大約很長一段時間騰不出手來了。
先天祖師見得青峰有幾分不情願,露出幾分歉意道:“王奕,你那些師兄都不及你氣運好,為師是不放心他們,怕他們將自家也搭上,以你之才,處置此事,想來自保有餘。”
“您可真太看得起我了。”青峰暗暗苦笑,轉身便出了禁去,那黃狗見得青峰出去,便與先天祖師道:“你那陰陽胎外殼祭煉的辦法是極好,可惜陰陽胎不在了,你可有想過是誰人得去?”
先天祖師歪了那黃狗一眼道:“你想說王奕?”
“你可莫說我挑撥離間,這廝未必是少商轉世,說不準是別人奪舍這小子,我這一路觀他,總是有幾分遮遮掩掩,真心難見。”黃狗露出幾分寒意道。
“該我的便是我的,不該我的莫要去想。”先天祖師搖頭道:“雖說你道行比我高,你主人更是高出我無數,然則當年老師有囑咐,我自依照老師囑咐去做,王奕真個是我那前世的催命鬼,我也是認了。”
“罷罷。”黃狗起了身,幾個縱躍走至禁邊道:“我是不曾見過元炁天尊,也沒你那般逆天氣運,得他點化,既然你依照至人意願,我倒也不多說了,我這就去了。”
“此去小心。”先天祖師見得黃狗走出禁法,便合上雙目,沉入那陰陽運轉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