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鳳婉兒的懲罰(2 / 3)

翡翠撅著嘴巴,跟著去也不是,不跟著去也不是。

“愣著幹什麼,這花花草草的東西你過敏,就別進去了,叫人來處理這雜草,我先進去,好些日子沒人過來看望鳳婉兒了,這女人……”

方子期說起來的時候,胸口酸澀,眼淚忍不住打起了圈圈,原本一個可以享受榮華富貴,愛人嗬護的女人,竟然落的如此下場。

吱呀。

推開房間的門,厚重的灰塵洋洋灑灑的落下來,方子期捂住口鼻,連著打了幾個噴嚏才勉強舒服了些許,這陰涼的房間依舊沒有燭光溫暖和照明。

上一次來過,這一次便找尋的輕鬆了些許,在一個桌角下,她找到了蜷縮成一團的鳳婉兒,蹲下神,方子期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鳳婉兒的臉上有著深深淺淺的傷痕,一些已經結成了血伽,而一些還在流淌著血液,因為傷口沒有及時處理,有些地方甚至出現了黑色的壞死和流淌著黃色的膿包,新肉還在不斷的生長,鳳婉兒伸出手在臉頰上扣了起來。

這恐怖的一幕甚至比看到自己受傷還要惡心,強壓住胃中翻出來的酸水,放下提籠,按住了鳳婉兒的手。

拿起這一雙原本柔軟細長的手指,指縫中滿是血液,指甲中還有一些血伽和肉絲,指甲都被咬成了不工整的形狀。

方子期趕緊從懷中掏出翡翠剛剛拿過來的幹淨手帕,小心翼翼的幫鳳婉兒擦拭起來

鳳婉兒哼唱著不知道什麼小調,淺淺的笑著,目光空洞的看著前方,方子期的手帕剛剛落在鳳婉兒的臉頰上,鳳婉兒忽然尖叫了起來,用力的推開方子期,捂住自己的臉。

似乎是她又感覺到了癢,伸手準確去撓,方子期趕緊上前,抓住她的手,卻不小心打到了臉上的傷痕。

“啊!”

淒厲的叫聲穿透方子期的心髒,哪一種難耐的感覺終於不能忍耐,淚水落下,她用力的抱著眼前的鳳婉兒,“別動了,別動了,在動這以後可怎麼辦。”

“主子您沒事吧。”翡翠破門而入,想都沒有想就抓著鳳婉兒的手將鳳婉兒一把扯開,轉身扶起坐在地上涕泗橫流的方子期,拿著袖子幫她擦拭著臉上的淚水。

方子期搖搖頭,想要過去扶起鳳婉兒,卻被翡翠抓住,“主子她已經瘋了,萬一做出什麼破格的事情,主子可怎麼辦是好。”

“哎……”她忍不住歎息了一聲,“對於一個女人來說,最痛苦的事情不是心愛的人拋棄了自己,而是自己的臉,就連自己都不忍心看,你看看鳳婉兒現在的樣子,就算是街邊的乞討者,也不會覺得這是一個值得去愛的女人了,她還有什麼對我做的,我又怕些什麼,就算是對我做什麼,我也認了,這是我應該償還給她的。”

“主子……”

方子期的手已經抓住了鳳婉兒,翡翠也隻好幫著她扶住鳳婉兒,鳳婉兒抬頭,翡翠嚇得連連後退幾步,就連尖叫都已經忘記了。

方子期搖搖頭,“把那桂花糕拿過來,我記得你身上有點藥粉,我看看這傷口怎麼處理,若是再不處理,恐怕沒得救了。”

鳳婉兒已經完全變成了提線木偶,方子期怎麼動她,她就怎麼任憑擺布,翡翠怎麼撥弄她,她就怎麼任由撥弄。

這簡陋的房間,除了睡覺的床榻被褥和吃飯用的桌子和椅子沒有灰塵之外,到處都是一層厚重的塵土,輕輕一吹,就揚起一片灰色。

房內的光線太暗,方子期試圖推開窗戶,可是窗戶已經被人高的雜草遮擋的嚴嚴實實,“翡翠,你叫人來了嗎?”

翡翠搖搖頭,“翡翠總覺得主子會出什麼問題,這不還在門口猶豫呢,就聽到尖叫,趕緊衝了進來,哪來的時間找人去啊。”

方子期也沒有說話,點上燭台,用手帕幫鳳婉兒簡單的處理了一下傷口,這深入骨頭的傷痕長了又切,切了又張,肉都已經失去了生長的意識,就這麼隨意的向外翻著,血液早已經幹在了傷口處,輕輕一碰,變成一塊塊的血伽掉了下來。

她一麵擦一麵搖頭歎氣,女人再怎麼愛一個男人,可終究有一天會從失去的痛苦中走出來,可是女人再怎麼堅強,都不會接受自己的毀容,個何況是鳳婉兒,一個天生好皮囊的女人。

方子期最終放棄了想要清理傷口的想法,因為她發現自己隻是拙略的讓血水不斷的流出,“去叫醫工長,我在這裏等你。”

翡翠即使一萬個不願意,可她還是跑了出來,再次經過這重重雜草的摧殘,嘴裏呢呢喃喃的跑去找醫工長。

方子期簡單的打掃了一下,無奈窗戶推不開,這塵土出不起,怎麼打掃落下來又都是一層塵土。

“別弄了,髒著吧。”

坐在桌前的鳳婉兒忽然說了一句話,下了方子期一跳,回過頭,鳳婉兒抓著桂花糕,津津有味的吃著。

醫工長來的時候方子期正抓著鳳婉兒的手,製止鳳婉兒抓臉的行為,醫工長趕緊跑過來,拿出兩條帶子遞給方子期,“把她綁在床上,這情況處理起來,肯定會很疼的。”

鳳婉兒被幾根粗布條綁在了床上,原本消瘦的身體被淩亂的衣服遮擋起來,還看不出幾分,這樣以來,瘦骨嶙峋立馬就顯現了出來。

醫工長雖然見慣了大病,可是麵對鳳婉兒這一張完全不知道怎麼下手的臉,還是有了些許的猶豫,背過身,拿著煙袋吧嗒吧嗒的抽了起來。

方子期本想詢問,可是無意看到了醫工長藏在身後顫抖的手,也就住了口,站在一邊用幹淨的手絹,沾著水來濕潤臉頰上幹掉的血伽。

醫工長抽完了煙,這才拿起瓶瓶罐罐的藥,用燭火烤了小刀在鳳婉兒的臉上小心的刮起來,一下一下,極小的咯吱咯吱聲音聽起來都一陣陣的滲人。

方子期手指緊緊地抓著床上不斷掙紮的鳳婉兒,稍微一點大的動靜,都有可能讓醫工長的刀造成另外一個傷痕。

燭光漸漸的由強變弱,窗外也吵嚷起來,昏暗的天色已經不能讓燭光點亮,醫工長才放下了手中的刀和藥瓶,“傷口進行了簡單的處理,雖然上了藥,可是還是會有複發的可能,傷口已經深入了,如果再複發,就算是華佗在世都沒辦法了,夫人這環境對傷口是不好的,隻是……”

“醫工長直說無妨,若能辦到,子期定當鼎力。”方子期說這句話的時候,隻是想自己做些什麼,能讓鳳婉兒的臉上以及心理能好受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