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沈舟遠也不好再什麼借口,隻好把錢轉給薑暮晚。
“回學校嗎?”
薑暮晚搖頭:“你先走吧,我自己打車。”
“咱好歹也是吃過兩次飯的人了,這樣太見外了吧。”沈舟遠不滿意薑暮晚的疏遠。
薑暮晚實在不知道怎麼回答了,抿抿嘴:“去工作室。”其實薑暮晚也可以不用去,設計圖在學校也一樣可以畫,但是韓落行幫了她無數個忙,她也想著在工作室幫點忙回報他。
“在那兒打工賺生活費麼?”沈舟遠在等紅燈的時候找了個話題,他其實挺想了解她的。
“嗯,需要錢。”
“你一個學生怎麼這麼缺錢?”沈舟遠確實不理解,他認為學生應該忙學業,生活費父母會提供。雖然他爹是混蛋,但是母親家的人能給他提供最好的條件。
“缺錢的人不分身份吧?”薑暮晚不太了解這些公子哥的想法,仿佛他們覺得世界上的所有人都應該像他們一樣,又或者都應該圍著他們轉。當然,這些話她永遠不會說出口。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覺得現階段你不用擔心費用的問題,因為這些應該由你的父母承擔。”
沈少爺,天底下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般家庭幸福的。”薑暮晚生氣了,因為關於她家庭的任何,她都不想被人提起。心裏的疤就算幹了,再揭開時還是血淋淋的傷口。一直以來都是自己舔舐傷口,一遍又一遍自愈。
沈舟遠沒再開口,因為薑暮晚剛剛的那番話也觸碰到了他心裏的防線。他不幸福。不,他曾經幸福,因為他曾經有母親。
一路上,兩人心裏各想各的,以至於到胡同口,除了薑暮晚的那句謝謝就沒再說話。
看著薑暮晚越走越遠的背影,沈舟遠的心逐漸變暖。他認為,薑暮晚和他一樣,在夜晚獨自提燈前行。他同情她,是對戰友的同情。他想和她並肩前行,和她攜手走向光明。
【對不起。我隻是想了解你。】沈舟遠給薑暮晚發了信息,然後驅車離開。
薑暮晚看見了,她沒辦法回,她也沒辦法生氣。沒關係嗎?怎麼會沒關係呢?她那麼渴望有一天回到家的時候,爸爸媽媽做好飯等在門口,然後笑著對她說:“晚晚餓了吧?媽媽做了你最愛吃的菜,快去洗手吧!”
可是永遠沒有。一回那個家。麵對她的永遠隻有醉倒在沙發上的父親,和一堆要繳費的單子,有時甚至會有上門要債的人。
要了解什麼呢?那個破敗不堪的薑暮晚嗎,還是那個永遠不可能改變的家?薑暮晚無奈,她時常覺得不公。別人出生就在羅馬,而她在布滿荊棘的暗夜中爬行那麼多年,終於走到外麵,可是連別人的起點都達不到。她隻能繼續爬,咬緊牙關。無人可訴說,她也不想訴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