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暮晚出校門就看見熟悉的車子停在路邊,她收斂了情緒,慢慢摸出一副“麵具”戴上,隻有她自己知道此刻的笑容有多假,靠在車旁的人自她走出校門就溫柔地看著她。薑暮晚朝他揮揮手,然後小跑過去,笑著說:“落行哥怎麼又來接我了?明明說好的我可以自己坐地鐵過去店裏,你這樣每個星期都接送我,我真的過意不去。”
韓落行摸摸她的頭,隨後打開車門示意她坐進去:“跟哥客氣啥!都說了順路!”
薑暮晚很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尖:“那也不是每個星期都順路啊,你已經幫我很多了,這樣讓我覺得我還不起。”
“行了行了行了,你想還哥還不要呢!哥看著你長大的,你可幫了哥不少忙呢!”韓落行揉揉薑暮晚的頭。
其實韓落行也就比薑暮晚大著四歲,他本身就是B市本地人,但由於家裏做外貿生意,想要打開南亞市場,所以十五年前就隨著父母搬到J城。但由於是邊境,雖然外貿比較發達,但是魚龍混雜,韓父漸漸迷上了打牌,後麵越玩越大,把家裏的錢輸光了,韓父相信自己有逆天改命的運氣,越賭越大,偷渡到境外打算幹票大的,之後回來的便是巨額高利貸和韓父就人頭。韓母毫無辦法,能湊的錢都湊出來去還賬也隻還了一半,母子兩在外地無依無靠,舉步維艱,就在這個時候韓落行也發現了和自己同樣可憐的小女孩,從此兩人便相伴一起長大。
韓落行十八歲考上B大以後就帶著母親搬回了家鄉,靠著母親家族的勢力順利大學畢業,經營著一家投資公司。
車子穩穩停在一條胡同路口,薑暮晚拉開車門下車,站在路邊等韓落行泊車回來,兩人再一起去韓落行在B市開的文身工作室。文身文化是韓落行在父親欠債期間喜歡上的,準確來說那時候不應該算喜歡,隻是單純認為有文身以後是社會人了,母親也可以少受一些欺負。受到韓落行的影響,加上薑暮晚有繪畫的天賦,兩人經常悄悄幫別人紋紋身賺學費。
薑暮晚一進門就拿起平板窩在沙發上開始設計紋身圖案,她總是很快就能進入工作狀態。韓落行給薑暮晚倒了一杯水也開始在辦公桌處理工作。有客人來紋身他就放下手中的文件,消毒機器給客人紋身。工作室很安靜,隻有文身機的聲音以及韓落行偶爾與客人溝通圖案細節的聲音。不知過了多久,薑暮晚終於畫完一幅花臂的設計圖,她摘下耳機伸懶腰,也不知道客人走了多久。韓落行聽到她那邊的動靜,合上電腦問她:“餓了?想吃點啥?外賣還是出去吃?”
薑暮晚邊活動手腕邊站起身動動腿:“想吃麵,胡同口張姐的麵,我請客!”說完便去洗手間洗了把臉。
兩人一同步行去胡同口張姐的麵館吃晚飯。傍晚時分,天氣也涼爽下來,胡同的街坊鄰居都吃好晚飯出門散步聊天。薑暮晚特別喜歡這樣的氛圍,小時候跟著奶奶生活的那幾年,吃完晚飯後天天都跟著奶奶後麵跑出去和小夥伴一起玩耍,那是她人生中不可多得的幸福時光。可是如今奶奶也不在人世,再也沒人會在夜晚為她留燈。物是人非,幸福來之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