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角神誌也恢複清醒。當務之急不是對待半死不活的人,還是對付死人比較重要。想到這,龍角迅速將衣服穿好,用被子將那名女子全蓋住,伸手去拖床下的死人。奈何死人太沉,龍角不知是剛才操勞過度,實在筋疲力盡,還是死人死後不願離開這芳香之地,拖了半天,龍角也沒將那死人拖出來。無奈,龍角來到浴室,拿起一條毛巾,將自己接觸過的東西依依探險,消除了指紋與證據,見床上的那名女子在被窩下睡得正香,便輕輕打開門,走出了房子。
來到門外,一陣夜風吹來,頓時心曠神怡。龍角拿出打火機將那條毛巾燒了。來到車下,上了後,頓時,車子飛一般朝山下駛去。
將車駛到山下後,龍角抬腕看了看時間,竟已是淩晨三點。一瞥見手機在副駕駛位上,便拿了起來,開了機。剛開機,手機便響了。一看,是兩條信息。皆是胖子發來的。胖子說:老大,大事不好,那名猴子國女人逃走了!龍角一怔,接著看第二條信息,信息說:老大,請來救救我們……
龍角一陣將油門一陣猛踩,車子飛一般駛向前去。
沒多久,龍角將車駛到大鐵門前。一接近大鐵門,頓時一股血腥撲麵而來。龍角眉頭一皺,隻見地上橫七豎八躺滿了屍體,斷手斷腳斷頭斷腰者,盡皆有之。
龍角大叫一聲:“胖子!瘦子!”
隻見胖子與瘦子灰頭灰臉地從裏麵走了出來。一見龍角,卟嗵一聲跪在地上,泣不成聲。龍角長歎一聲,無奈地搖了搖頭,伸也手來指了指胖子與瘦子,最後對胖子說:“你說,這是怎麼一回事?”
胖子看了眼瘦子,見瘦子麵無表情,便將情況如實跟龍角說了。龍角聽完,瞪了瘦子一眼,並沒發火,他四周看了看,問:“李娟呢?”
胖子說:“李娟、阿兵阿軍還有阿勇阿義都不見了。熊哥他們也被猴子國人抓走了。”
龍角問:“後來來的那幫人,你們不知道是什麼人?”
胖子與瘦子齊搖頭。胖子說:“好像是李娟叫來的。”
龍角眉頭皺了皺,伸手拍了拍頭,說:“看來,我們是小看了那丫頭。那丫頭定有來頭。應該不是一般的人物。”接著朝四周看了看,說:“樓上有炸藥。將這全炸了吧。”說著便跑上樓去。胖子與瘦子齊站了起來,忙跟了上去。
三人將一大堆炸藥搬了下來,放在大廳上。然後牽出一條引線,一直牽到鐵門外。龍角對瘦子與胖子嚴肅地說:“上車!”瘦子與胖子忙跳進身後的車裏去了。龍角拿出打火機,點燃引線,迅速轉身跳上車,車子像離弦之箭般,飛一般射了出去。幾分鍾後,突然一聲巨想,從背後傳來,聲音震耳欲聾。龍角三人隻覺得車子震了一震,仿佛一股無形之力將車子朝前推了一推,全都吃了一驚。胖子與瘦子忍不住轉頭朝後方望去,隻見房子那兒一股火海衝上雲宵,伴隨一陣黑色而恐怖的濃煙。
龍角一直一聲不吭。他並沒有過多責備瘦子與胖子。這事,跟他也有關。若他手機不關機,事情恐怕也不會至於這樣。
三人回到魅影後,龍角淡淡地說:“回去好好睡一覺吧。”說罷徑直朝臥室走去。
瘦子與胖子麵麵相覷。瘦子納悶地問:“老大怎麼了,怎麼一點都不生氣的樣子?”
胖子伸手抓了抓頭,亦一臉茫然,“是啊,真奇怪。”
瘦子摸了摸屁股,被胖子一眼看見,嘿嘿笑道:“怎麼樣,爽不爽?”瘦子哼地一聲,一腳朝胖子下身踢來,踢中後,轉身就跑。胖子慘叫一聲,憤怒地大叫一聲:“瘦子,你這狗日的!”凶神惡煞地追了上去。
第二天,龍角睡到下午才起來。一看報紙,那座被炸的房子上了頭條。場麵拍了照片。隻見照片上,那座房子成了廢墟,地上躺滿了死人與殘肢斷腿,整個場麵看起來陰森恐怖而慘不忍睹。但警方稱,這是一起黑社會暴力事件,具體隱情還在調查之中……
龍角將報紙又翻了翻,沒有發現有關李飛翔一死之案的新聞,心想,恐怕是他還沒被發現吧。想到那女子發現李飛翔死在床底下,而她在床上與那死屍渡過了幾個日日夜夜,那種恐懼與驚異,定會讓她發瘋!龍角想起昨晚與她纏綿的數次,不由可憐起她來。
這時,瘦子與胖子走了進來,齊小心翼翼地看著龍角。龍角看了他們一眼,說:“昨天的事已經過去,就不必再放在心裏。希望警方不會調查得太清楚。現在你倆去找李娟,摸清楚她的底細。”
“是老大!”瘦子與胖子見龍角並沒有為昨晚之事而追究,也沒有發雷霆大火,慶幸不已,忙出去執行任務了。
龍角突然感覺心中很壓抑,便決定出去透透氣。他開車來到小玲與她同學在那兒玩耍的那條小河邊,將車停了下來。慢慢走下車,來到河邊,望著麵前潺潺河水,龍角的心,感覺有了前所未有的平靜。
忽然,大壩上方傳來一陣喊聲。龍角抬頭一看,隻見一男一女一前一後朝這方跑來。女子在麵前跑,男子在後麵追。龍角一看到那名女子,吃了一驚,她竟然是昨晚那名女子!
龍角暗暗問自己,難道這是巧合嗎?還是上天冥冥之中早已注定?
隻見那男子追上那名女子,將她緊緊抱住。說:“襲月,求求你不要離開我。我們一起離開這兒吧,離開這塊是非之地,永遠不要回來。好嗎?”那名被稱為襲月的女了淌著淚說:“不,名軒,一切已經不可能了。你忘了我吧……”被稱為名軒的男子搖著頭說:“不,襲月,我不會離開你的,死也不離開。我一定要將你帶走。”……
兩人在大壩上方你一言我一句說了一大通,龍角一直一聲不吭,站在那兒,靜靜地聽著他們對話。
突然,襲月大吼一聲,朝名軒叫道:“你清醒點好不好?我再也不是以前的那個襲月了,而且,我也不再愛你了!你何必對我死纏濫打?你不覺得你這樣很過份嗎?”
名軒頓時怔在那兒,突然摔掉襲月的手,頭也不回地憤憤離去。
襲月頓時蹲下身去,失聲痛哭。
龍角慢慢走了上去,靜靜地看著蹲在地上痛哭的襲月,一言不發。襲月猛地抬起頭,一看見龍角,吃了一驚,但見龍角的眼中盡是平靜與友善,忙擦幹眼淚,轉身就走。龍角忙叫了一聲:“襲月……”
襲月不由一怔,轉過身來看著龍角,問:“你認識我?”
龍角微微笑了笑,說:“剛才聽名軒叫你襲月。”
襲月一聽到名軒這兩字,又雙手捂臉,大聲哭泣起來。龍角上前安慰她說:“你不必難過。或許,事情並沒有你所想的那麼壞。”
“不,”襲月擦掉眼淚,說:“一切都過去了,一切美好的回憶,都過去了。我真想跳進這河裏,永遠不要上來。”
龍角靜靜地看著襲月,說:“如果你願意,我想聽聽你的故事。我來這兒,也是因為心有所煩。我一直想找個可以傾訴的人,可是一直找不到。既然找不傾訴者,就做一個好的聽眾吧。你願意將你的故事說給我聽嗎?”
襲月見龍角一臉真誠與善意,微微點了點頭。
襲月說:“我跟名軒是大學同學。我們在大學裏就相愛了。畢業後,我們一同來到了這座城市。我們躊躇滿誌,設計好了我們的未來藍圖。那時候,我們真的好開心好幸福。可是,後來,有一次,名軒在一次工作中,一時鬼迷心竅犯了大錯,被關進了監獄。我去探監的時候,遇上一個人。他說他可以幫我將名軒弄出來,不過,要我答應他一個要求。我在他的威脅利誘之下,也鬼迷心竅地答應了他,做了他的地下情人……”
龍角知道,襲月所說的那個人,就是李飛翔。龍角不動聲色,淡淡地問:“後來呢?”
“後來--”襲月苦苦笑了笑,說:“名軒果然被放了出來。但那個人不允許我與名軒再有來往。他也將我帶到了一個別人找不到的地方……我整天呆在那兒。每天無所事事。而那個人,偶爾來我那兒一次……”襲月說到這兒,垂下了頭去。想必是因為自己的所作所為而臉紅。
龍角漫不經心地看了眼襲月,問:“你,不是可以出來嗎?既然你能跑得出來,為什麼你不與名軒遠走高飛呢?”
“談何容易,”襲月說:“那人權利很大,這座城市,都有他的人。他把我的身份證也拿去了。而且他還與黑社會有關聯。若我和名軒要走,恐怕--插翅難飛。”
“那也未必,”龍角說:“如果你想走,我可以幫你。”
“你幫我?”襲月驚訝地看著龍角。龍角說:“對,我可以幫你。不管你去哪兒,我都可以如你所願。”襲月脫口而出:“我想回家。”“好,”龍角問:“你想什麼時候回?”襲月說:“就現在。”龍角點了點頭,想了想,問:“那名軒呢,你打算與他一起回嗎?”襲月說:“名軒本是想要我跟他一起回去的。但因為我怕讓那個人知道,隻會連累他,所以……”龍角點了點頭,說:“我明白。請上車吧,我現在就陪你去買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