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我滿臉的茫然,羽葉歎息:
“哎,我可愛單純又迷糊的冰瑩啊。”
“別加迷糊行不。”我哪裏迷糊了?我可是絕頂聰明的。
“我覺得韓誌楓會學文科。”
羽葉自信滿滿地猜測,而且語氣十分肯定。
“為什麼?”他真的會學文嗎?
“傻瓜,你也不是不知道他的家境,等著繼承家業的大少爺。”
經羽葉這麼一說,我才猛然醒悟——誌楓的是校長的兒子,他老爸旗下有多家公司,他家富得不像話!
“那麼冰瑩,你學文還是學理。”
“理!”
我回答得很快,因為其實我早就想好了,隻是一直還有些猶豫。不過,現在終於肯定了——我要去理科和金屬、蛋白質、運動們打仗!
“小狗你要學理?行不行啊?”
“誌楓?!”
我抬頭,映入我眼眸的是誌楓一貫的表情——平靜得像無風時的大海,嘴角稍稍上揚。
“你得認真聽課,要不是考不上好的班級。”
我很少見到誌楓如此嚴肅的表情,他該不會是在擔心我吧?
“放心放心,下節課我會認真的。誌楓要學文嗎?”
“嗯。”
就這麼一回答,使我知道了我和誌楓終於要分開,分別在兩個不同的班學習的事實。多無情啊,這樣的命運。
隨後的十來天,我過得波瀾不驚:每天搭著艾奇的車上學、放學。盡管我不像羽葉一樣坐高級轎車,但總算是專車接送。它們在性質上是一樣的吧?最後,在經過了三天沒有硝煙的戰爭的折磨後,分班考試的成績出來了。羽葉和誌楓非常順利地登上文科裏麵最好的班的大門,我也乖乖地進到最好的理科班的教室,然後,我看到智銀靠著講台對我溫柔地微笑。
我和羽葉在分班公布欄前時,我們很安靜。我看到“洛冰瑩”三個字在理科一班的名單上,羽葉看到“荷羽葉”三個字在文科在一班的名單上。我們相互對看了一下後抱在了一起,羽葉伏在我的頸窩裏悶悶地說:
“冰瑩,真的不在同一個班了。”
“嗯,相隔很遠吧?”
最後我們乖乖地回到教室收拾東西,一個左一個右地把彼此的學習用具和書本裝進紙箱,一前一後地走出教室。在說了句“加油哦”後我們各奔東西。然後我有種失落的感覺,原來就算感情再怎麼堅固彼此再怎麼不舍,也還是敵不過命運的輕輕一撥。正如我和羽葉,真的是我在這頭,羽葉在那頭了。
新學期在形式上還沒開始,卻已是真正的開始了。在新的教室裏對著新老師問好,聽他們格式化的自我介紹,一切都熟悉得很陌生。現在和我同班的同學隻有幾個是我認識的,而除了智銀外,我和其他那些認識同學都隻是點頭之交。然而我很意外地發現子謙和芊草都和我同班。於是,很理所當然的,我和芊草成了同桌,智銀和子謙也成了同桌。最後的結果是芊草每天都和子謙傳紙條,我卻總在上課期間花十來分鍾的時間作作白日夢發發呆,聽聽身後傳來的智銀做筆記的沙沙聲。
我偶然會與智銀對望,遇到不懂的題目我也會轉過身去請教智銀,還時不時地和他鬥嘴。隻是我越來越發現他的笑容中隱藏著悲傷和很淡很淡卻可以把你包裹住的憂鬱。盡管他隻是偶爾露出這樣的表情,盡管他依舊沒心沒肺地笑,盡管他依舊陽光調皮可愛。隻是,他的狂妄消失了,他的棱角被磨滑了,他的突兀蒸發了。而這種緩慢又突然的變化隻有在他身邊的幾個好朋友才能感覺出來。
我仍舊天天坐著專車回校,隻是艾奇已經不再進校門了——他考上了理想的大學。重點是那大學是我們都很熟悉的,在本省甚至全國都有名的重點大學。除了少數幾個人,我們班絕大多數人都認為艾奇那小子是我男朋友,隻是他們都不知道我每夜每夜都和誌楓這位我真正的男朋友發短信。
一切的一切都那麼平凡而幸福。
不記得有誰說過:平凡和長久的背後跟著的是轟烈和短暫,而他們往往會痛苦得令你刻骨銘心。
這天不知怎的艾奇沒有來,我在校門前一遍又一遍地來回走動,像個彷徨在辦公室門口的小孩。因為艾奇囑咐過我,不等到他來我絕對不能回家,而且他承諾過一定會來接我的,於是,我隻好無聊地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