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分鍾?那就是說······
“那直接得出的結論就是我早來了很多,間接得出的結論就是你騙了我。”現在我要忍住。
“對了對了,多虧了我你才沒有遲到。”
“那就是說我應該謝謝你咯?”該死的小子還笑得那麼燦爛!
“謝謝就不用了,但我接受你的感激。”
艾奇笑嘻嘻地揉揉我的頭發,一臉單純的他還不知道什麼叫暴風雨前的平靜。
“艾奇!我扁死你!”
“為什麼?啊,你還真打!”
“讓你騙我!”
“救命,殺人了!”
三分鍾後,我開始後悔我為什麼要跟他計較,為什麼要追著艾奇滿校道亂跑,為什麼要一邊笑一邊打他。因為當我一手抓住艾奇的手腕一手按著他的頭的時候,我看到楊依推著誌楓後背嘻哈著走進校門,楊依在他身後笑著叫“快點去啦”,而誌楓卻毫無厭惡反倒是有點寵溺地說“別推了行不?我······”
然後誌楓在“我”字硬生生地停住,正如我傻乎乎地愣在那裏一樣。
我們像美蘇冷戰一樣對峙著,誰也沒動,誰也不開口,像要等到天荒地老一般。隻是楊依邪惡的笑容讓我覺得難受,讓我覺得我離那遙不可及的終點又遠了N億光年。再這樣下去,我真的會永遠跑不到終點的。
“嗬,還真巧啊冰瑩。你和他感情挺好的嘛。”
果然,惡魔說的話就是那麼一針見血,可以把你傷得血流滿地卻毫無痕跡。
“嗯,因為他是我哥。”
“嗬,是嗎,他是你哥哥啊。”
“遊樂場那個?”
誌楓用一臉疑惑又難以置信的表情看著艾奇。
“對,你們上次見過麵的。”
誌楓點點頭肯定了我說的話,同時也令楊依的借題發揮再也沒有用武之地。
“已經見過麵了?”
楊依定眼凝視艾奇,在不到五秒後,她的臉色變得蒼白。
“你……你……艾祺!你不是死了嗎??”
氣氛在一瞬間變得怪異又尷尬。我們四人就這麼立在那裏,楊依的恐懼、艾奇的憤怒、誌楓的為難、我的傷心,它們像電影的剪切鏡頭一般粘在一起,凝結在空氣中,如濃硫酸般可以毫不費力地把我們腐蝕成虛無的水汽。
“沒錯,我是叫艾奇,‘奇怪’的‘奇’。而你所說的艾祺是我弟弟。他……幾年前就已經……死了。出車禍死的。”
沉默了很久的艾奇開口,怪異又尷尬的氣氛添了傷感,艾奇哽咽的聲音帶著沉悶,他平靜的表情隱藏著憤恨——艾奇,你到底有多落寂?
楊依的臉隨著艾奇的話變化,先是雪一樣的白,然後是草一樣的青,最後變成夜一樣的黑,最後的最後,估計她是撐不下去了,於是她拉著誌楓的手,艱難地吐出幾個字,
“誌楓,我們走吧?”
誌楓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我和艾奇,他皺起眉頭繼續沉默。
我知道誌楓介意我那抓著艾奇的手腕,也知道他並沒有生氣,更知道他此時在猶豫——他到底該走還是該留。走,表明他更注重楊依的感受:留,表明誌楓更偏向於我和艾奇。不過,事實上我真想他帶楊依走,她留在這裏隻會讓艾奇難過。但是,如果誌楓要她留下來,這就意味著他想讓楊依解釋清楚那沒人想提及卻又不得不被提起的事實。那麼誌楓,你是要瀟灑又決絕地拉著楊依走開還是想殘酷卻堅定地留下讓楊依解釋呢?
當誌楓還在猶豫,楊依還在等待,我還在揣測的時候,艾奇丟了一個恐怖又無情的手榴彈給我們三人,
“你小子如果還是認定冰瑩的話就給我留下來,如果覺得這妖女比冰瑩重要你就和她一起走,我們絕不攔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