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變故
霍小筏睜開眼睛的時候,眼前晃悠悠地是紅漆木雕花的床欄,兩邊分別掛著簾卷青紗及地,身下是上好絲綢的繁花錦緞。她睜著明亮的一雙眼環顧了四周幾秒鍾後,又顫巍巍的閉上。
怎麼還在做夢。
這念頭還沒想完,就聽見身邊有人大驚小怪地叫到:“三小姐醒過來了!快來人哪,三小姐醒過來了。”
霍小筏不耐地皺起眉,嘟囔了一句“吵死了。”翻過身把頭埋進枕頭裏打算繼續睡。什麼三小姐四小姐的,沒事這麼大聲嚷嚷幹嘛,還讓不讓人睡了。她悠閑地轉過一個身去,腦海裏像是募地閃過了什麼,突然之間兩眼大睜。就現在這種情況來看那個倒黴的三小姐,不會就是自己吧。
霍小筏隻覺得額上有冷汗涔涔,剛抬起身子不死心地往外望去,正巧撞見一抹冷冽淡然的目光凝視著自己。來人一襲墨色錦袍,袍底有翻繡的銀色梅花,襯得一雙眼越發的冷。一頭長發被枚精致的白玉金絲環束在其中,顯得整個人熠熠生輝到了極處,震得霍小筏生生愣在床上。
莫非她是穿越了?
這廂沒等她完全反應過來,眼前冷冽的人倒先開口說話了:“醒過來便無大礙了,你就好好休息罷。”不知怎的霍小筏竟然從對方的語氣裏聽出些微的歉意來,她抬眼看對方還是先前那幅冷冷淡淡的樣子,卻覺得內心有各種各樣的情愫在七上八下地亂竄著。
都說小動物會把第一眼看到的人認作是媽媽,也許是如今發生在她身上的事情太過荒謬,她竟然生出了對眼前這個像是被冰塊凍出來的人的一種親切感。她張了張口,再次環顧了一下四周,然後問了一句:“你是誰?”
不是“這是哪”,而是“你是誰”。
對方不鹹不淡地瞥她一眼,微頓了一下道:“慕容胤陽。”沒等霍小筏開口,又重新說:“你先休息,我會派幾個手腳伶俐一點的丫鬟來伺候你,要什麼就盡管開口,慕容府是不會虧待你什麼的。”說罷便留下一頭霧水的霍小筏,率著先前跟進來的那群人又片刻不留地走了。
霍小筏躺在床上,還沒有從種種變故中理清思路來。隻記得自己是為了慶祝沉夜的十八歲生日,在自家天台上的葡萄架下兩人喝著啤酒看著星星,後來大抵是兩個人都醉了,稀裏糊塗就在天台上睡著了。再後來,就不知怎麼地到了這個鬼地方。
不知道沉夜怎麼樣了,雖然這小子平時說話毒舌得很,對自己也是能損就損毫不留情。但好歹也是在流著鼻涕玩泥巴的年紀就認識的,說好聽點還是青梅竹馬的關係,要是他就有個什麼三長兩短的,還不得被他媽媽操著大刀滿世界追砍了去。
而自己現在又是在哪裏,那個叫慕容胤陽的又是什麼人,自己現在是什麼身份,容貌是不是大有改變,是變美了還是變醜了。
一大堆問題襲上來,霍小筏隻覺得頭仍舊昏沉得厲害,幹脆把頭埋進帶了微微麝香的絲綢錦被裏,先睡一覺養足精神了再說。
一夜無夢。
第二日醒來的時候已是日上三竿,霍小筏伸了個大懶腰從床上慢騰騰地爬起來,眼睛還沒完全睜開呢,就看見一個一身碧衣的小丫頭從自己床邊一把跳起,衝著外頭招呼了一聲:“三小姐起來了,碧荷碧玉快進來。”
話音剛落兩個同樣也是碧色的身影推了門進來,手上端著好似是早已準備好的茶杯水盆,齊齊開口道:“三小姐早。”
霍小筏被這麼大的一個陣仗嚇了一跳,連滾帶爬坐起來,學著電視裏的古代人有模有樣地漱口洗麵,隨後由著那三個丫鬟伺候自己更了衣。打從她出生這十七年來,可從沒享受過如此之好的待遇。管他什麼穿越啊古代的,隻要不愁吃不愁穿還有人伺候著,日子過得比在現代還好上一百倍,大爺的生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