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主(帝國)六省,西省澤熙,河東市管轄內,河東技師學院,男生宿舍二樓,鐵櫃撞擊產生的巨響透過房門,在樓道裏響徹。樓道裏玩耍的學生,向著聲音來源的方向,看了一眼,214。
瞄了一眼後,罵隊友的繼續罵隊友,串寢繼續竄,除了過道裏的人靠著213走,就好像什麼沒發生一樣。
有兩個學生在樓道兩方靠窗位置抽煙,顯得格外特殊,懂的都懂。
滿是濃煙的寢室中,一個人趴在門口盯著貓眼,守著門。
一個男孩雙手舉過頭頂,抓住另一個人的手,雙臂夾著頭,身體靠著已經彎曲的鐵櫃。
這個男孩就是袁騰,抱著自己的頭能稍微好受些吧?
兩人旁邊,還有八個正抽著煙的男孩,濃煙充斥著寢室,對麵上鋪還躺著一個人,正玩著手機,時不時咳嗽。
“昭雄,他的手礙事。”
人群之中,最高最壯碩的男生,把嘴裏的煙屁股吐在地上,向著袁騰走過去,用自己粗壯的雙手,把袁騰飛的兩隻手分開,壓下來。
袁騰的臉露了出來,上麵有很多黃白色的痘痘,凹凸不平,本就令人不適,再加上另一邊疤痕,就像銀白色的藤蔓長滿半張臉一般,臉上還全是眼淚和鼻涕,鼻涕像水晶一樣還拉絲,看起來惡心至極。
那個人抓著袁騰的頭發,另一隻手揪著袁騰的耳朵:“那麼牛逼?撞了老子就想跑?跑啊,不是挺能跑的嗎?這次,老子大人不計小人過,文明點,你跪下給我磕三個響頭,我就原諒你了。
啊!聽不聽得見!”
袁騰試圖捂住自己的耳朵,雙手無力掙紮了一下,被那樣的麒麟臂壓住,能成功嗎?很明顯的。
那個人把手收拉回來,袁騰被那個人抓著頭發,跟著那個人的手往前,接著向後一撞,袁騰的頭就像玩偶一樣任他擺布。
樓道中再次傳來鐵櫃的撞擊聲,隻不過和上次一比,聲音小了許多,沉悶許多。外麵再無人看一眼。
“啊…”聲音特別委屈,無力。
“這不是沒死嗎?裝死幹嘛?”見袁騰還沒有回複,“昭雄,不用了。”
昭雄的麒麟臂一鬆開,那個人直接抓著袁騰的頭發,向前一甩。
“咚”一聲,袁騰被丟在了地上,十分狼狽,其他人看著袁騰趴在地上,圍著袁騰叼著煙,高興的笑著。
那個人坐在袁騰前麵的床上,看著趴在地上的袁騰,雙手叉十放在胸前:“老子數三秒鍾,從地上給我爬起來,3…2…1…不起來是吧,我還想文明點的,看來還得動武,周楠。”
人群中,個子最矮的男生站了出來,對著袁騰左腰部踢了一腳,袁騰側躺著,護住自己的左腰部,矮個子再補上一腳,直接踢中袁騰腹部,袁騰隻得蜷縮成一團,矮個子兩隻手夾著煙猛吸一口,吐個煙圈。
那個人站了起來:“你™裝死是吧?一點都不像。”用力踢了一腳袁騰的後背。
“還裝死是吧?你有本事就別起來。來,給我打到他起來為止。”
八個男生你一腳我一腳,口裏還說著“祝福全家”的話,踢的好不快活。
那個人還向袁騰的身上吐了一口淡痰,留下了一些泡泡,便消失在袁騰滿是腳印的校服上。
“長你這樣,生下來惡心人的,世界上怎麼會有你這樣的東西。”
袁騰體內撕裂般的陣痛,隨著袁騰腦中的空白增加慢慢緩解。
(插1:刪減)
一切正在進行,腳不停,話不斷。
不知道多久,袁騰沒有了反應。那個人看著袁騰沒有絲毫反應,示意大家都停腳:“還給老子裝呢?給老子起來。”
袁騰依舊沒有反應,那個人:“聽見沒有,給老子起來。”
右腳踢出很沉悶的響聲,袁騰依舊沒有反應,其他人都懵了!安靜的看著那個人。
那個人膽子很大,蹲下,向著袁騰伸出顫抖的手,向袁騰鼻下伸去,隔了十厘米,像是十分嫌棄的樣子,他在感受袁騰的鼻息!
那個人嚇得馬上收回了手,遲疑一會,那個人看著袁騰的胸口,似乎想要把手從袁騰的衣領伸進。
那個人像是想到了什麼,那個人馬上做出很嫌棄的表情。
那個人對著昭雄:“昭雄,這家夥還在裝,還很像,你對著他雞兒來一腳。”
“莫問題,破防一腳,斷子絕孫。”昭雄一腳踢過去。
結果都看到了,一點反應都沒有。那個人把手收回來,直接坐到地上,馬上爬起來:“我…我忘記,我和女朋友有約了,要遲到了。”
那個人向著門口衝去,推開在門口守門的人,顫抖的雙手快速消鎖,在這期間,那個人的手還因為太抖,打滑過兩次,解鎖之後奪門而出。
那個人落荒而逃,短暫的懵逼之後,這些人一個個搶著出去,三個人同時出門,一起被門卡住,後麵的人瘋狂往前推。還好卡住,但沒完全卡住,直接推出來,寢室裏的人幾秒鍾散完,樓道裏傳來萬馬奔騰的聲音。
那個守門的看著這些人飛奔出去,摸不著頭腦,看著躺在上鋪玩手機的那個人,看著趴在地上的那個人,再看看在走廊裏奔騰的大部隊,如同點亮了電燈般,追隨大部隊而去。
在上鋪玩手機的人,他正盯著手機:“我就罵了幾句直接花錢飛過來?就為了打我這個排名200+的人?有錢人的世界真是不懂,還好我在線。”
“艸!”
他坐起來,咬著牙把手機向床上摔去,像是吃了苦瓜的表情,左手捂著自己的臉:“進軍提速道具,英雄速度加成,行軍沙漏,我人在線,看到他飛過來就開盾,盾開了……我全沒了,開上個破盾有個屁用,垃圾遊戲,我玩你馬。這個月白玩了,還害得我兩天沒吃飯,*,垃圾遊戲毀我青春!……”
他突然停了下來,對著下麵強笑著:“大哥些,對不起哈,家被偷了,太氣了,不小心影響到你們了,你們繼續,你們……”
他看著下麵,大哥們全沒了,寢室裏除了自己,隻有趴在地上的袁騰,他倍感疑惑:
“人呢?嗯?怎麼全跑了?這個點也沒到集合時間,算了算了,出去看看吧。”他在床上找到被摔的手機:“還好沒碎。”
整個人麵向床位,一腳踩著下麵的扶梯,直接跳下來,身形不穩,向後退了幾步,像是踩到了什麼東西了,回頭一看,是袁騰的手。
“袁騰,我是不小心踩到你手的,不是故意的。你也別耍脾氣了,走吧,好像集合了。”說完他也出了門,寢室裏就袁騰一個“人”
當袁騰腦中充滿空白,不痛了……
袁騰開始想著,這一切為什麼發生?
因為技校?如果自己能上高中還會發生嗎?自己為什麼在技校?分數還差點,老師和家長都說這樣上高中,不如學門技術?早點掙錢?要是當時學習更努力,考上高中,就不會來這裏了,都怪我不夠努力。
為什麼會到這這裏?因為老師推薦的?也沒有選擇。
自己為什麼無緣無故的,會招惹到他?因為在小賣部買東西,太擠了,撞到這個陌生的高年級,加上他旁邊還有女同學的緣故?要是我注意點,選擇當場道歉,可能酒不會吧?都怪我,老是這麼不小心,不注意。
自己為什麼會進214?因為兩個同班同學有事找自己,自己過來了?要是自己拒絕,選擇……,好像沒得選,我也不知道會這樣。
自己為什麼不按他說的做?一過來直接被打,打完讓我道歉,我照做了,可他們讓我跪下磕頭,心裏清楚,做了被打,不做也是一樣。他又是誰,憑什麼給他下跪!
自問中,袁騰沒有再感受到疼痛,渾身輕鬆。
停下來了?老師來了?可我沒聽見開門聲?怎麼這麼安靜?他們停了下來??????
越來越模糊…………
第二天太陽照常升起,晨跑過後,周老師早就在講台上坐著,惡狠狠的盯著每一個進入教室的學生,袁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把手機放進抽屜裏。
鈴聲一響,周老師開始向學生問話:“他們幾個呢?”
袁騰像是斷片一樣,想不起來。
教室裏一片安靜,就連隔壁教室都沒有聲音傳來,所有人靠著凳子,安靜的坐著,沒人趴在課桌上。
“都不回話?都沒有精神?沒跑夠?要不要我拉你們去操場上跑幾圈,有精神以後再問?”
下麵有個很小的聲音,分辨不出來源:“周老師,昨天出事以後,就沒見過。”
“除了這幾個翻牆跑的,還有哪些參與袁騰事件?”
下麵一片安靜。
“都不敢說,是不是?老規矩辦事,寫紙條,我把紙條給你們,這些人的名單給我,包括其他班的,落上署名,查實後我會他畢業考試的時候申請加分,拿證完全沒問題。當然你可以選擇不附上署名,匿名舉報。幹了沒跑的,寫上自己的名字,就算自首,再提供其他人的名字,我可以幫你在家長麵前求情。不知道就寫不知道,給我寫滿不知道,不要給我停!拿到紙條的時候,給我死死捂著,讓我看到寫的什麼,就給我出去跑十圈再回來。讓我看到拿筆不動的,同樣給我出去跑十圈。寫完以後給我揉成一團捏在手心裏,我一個一個收,看完以後我會燒的。寫不完,可以在群裏私聊我舉報,我不會把手機借給任何人的,請放心!”
說完,他已經用鋼尺裁出紙條,疊在手裏。給每一排最前麵那行的同學,讓他們遞下去。
袁騰坐在最後一排,沒等到屬於自己的紙條。遲疑一會,袁騰尷尬的走向講台,對著周老師,小聲的說:“周老師我沒紙條。”
周老師沒有理會袁騰,他看著下麵一個拿著筆沒動的同學:“丁凱,給我出去跑十圈,跑完以後在辦公室等著。”
丁凱坐著,原本傻傻的看著紙條,被這一說,轉向看著周老師,一副癡呆的樣子,口水都要流出來似的。
“你是不是想多跑幾圈,要跑十五圈?”
“不是。”
“不是就給我去跑!
我發現,我不狠起來,你們真的沒把我這個老師當回事,是嗎?有事情找老師,你們初中老師沒有教你們有事找老師嗎?
你們這些……唉……”周老師看著下麵默不作聲的一群學生,氣不打一處來。
袁騰看著怒氣衝衝的周老師,自己就尷尬的在一旁站著,不敢說話。
周老師看著下麵的學生,不斷撓著自己額頭上的頭發,很是煩躁。
在一旁站著的袁騰,內心十分掙紮,猶豫半天,長舒一口氣,終於準備開口了。
周老師直接站起來,袁騰想的說話,又憋回去了。
“停筆,收紙條。”
周老師收完紙條,站在講台上:“我昨晚就在群裏說過,這件事情還沒調查完,我不希望有人在同學中,在網上亂傳小道消息,這是造謠,校方會依法追究其刑事責任。事件調查結果,一切以學校消息為準。
你們都當做不知道就行了,你好我也好。聽見有人在那裏亂傳,可以向我舉報,舉報有獎。如果我們班有人亂傳,讓我知道了,你覺得你還能拿到畢業證書嗎?你這幾年白讀!
聽明白了嗎!”
下方一片安靜。
周老師放大音量:“聽明白了嗎?知道,不知道,都當不知道,明白了嗎!”
下方有氣無力般:“聽…明白了。”
“自習。”說完,周老師就走出了教室,向著同層的辦公室走去。
周老師走了,袁騰還是開不了口,回到自己最後排的座位,看著抽屜裏,那已經碎屏的手機,幾經猶豫後,袁騰從後門離開教室,下樓梯,走到另外一個樓梯口,從這上去,正好就是老師辦公室。
在辦公室門口,袁騰聽見周老師正在問人:“丁凱,這次居然沒有你。”
袁騰透過門縫,看著丁凱擦了臉上的汗,喘著粗氣:“他…他們叫了我,我一聽是同班的,就不怎麼想去。當時特別想出去下館子,順便買包煙,出去還好,回來的時候叼著煙被逮到了。周哥你不知道,那天,我真的好慘,我新買的煙隻抽了兩根,直接被搜走了,還被說了老久。周哥,我說的是真的,外麵麵館老板和倪主任可以證明。
我都不知道,我這運氣算好,還是不好。”這時候丁凱向著袁騰走去,袁騰一看情況不對,躲在樓梯間裏,靠著牆。
丁凱把門反鎖,裏麵的聲音確實小了很多,不知道為何,袁騰還能聽見。
丁凱對著周老師說著悄悄話:“周哥,我剛剛沒寫,現在告訴你,還來得及嗎?”
“丁凱,你這家夥是聰明,可惜不用在正道上,你打的小算盤我不知道?你可不像那種在乎畢業的人。”
“嘿嘿~周哥,還是你懂我,我以往還能找袁騰借錢應急,現在這樣,我都沒錢吃煙。找他們隻能借一兩隻,看著他們吃煙,搞得我難受的要死。”
“沒問題,我這包給你抽。”周老師拿出自己的煙,放在辦公桌上。
“這煙太嗆,我喜歡好抽的。”
“趁火打劫?要不是袁騰這件事,你這家夥打劫我,能得逞?”
丁凱看向地上的紙灰:“周哥大方,那我就說了。那兩個帶路的是我們班莫寧和劉陽,兩個外麵放哨的,二班的吳昊和潘長虹。堵門的王德發,就我們班的那個。那個發起人是高年級的葛優。動手的有昭雄,周楠…………就這些了。周哥,我是信得過你的人品才告訴你的。”
“嗯…郭剛呢?”
“應該沒有吧。”
“明白了。等下打電話跟家裏要點錢,把袁騰的錢還了,劃清關係,你家裏打電話來,我會幫你證明,別貪太多。
午休的時候來我辦公室,這個抽屜裏取你的東西。”說完敲了敲抽屜。
袁騰聽見周老師叫丁凱還錢,自己莫名有些高興。
“周哥,簡直是聖女,呸,聖子轉世。帶我離開地獄,給我生的希望,此番大恩大德,丁某無以為報。”丁凱十分激動(僅語氣和表情)
周老師笑笑:“你先在這裏休息一會,我有事先走了。有人傳袁騰的事情,可以告訴我,煙不嫌多嘛。
對了,把地上的紙灰掃了再走。”
“知道,周哥,猩猩幼兒園•丁凱,保證完成任務!一定掃的幹幹淨淨,能舔的那種!”
袁騰聽見周老師要走了,連忙下樓躲著。在角落裏看著周老師獨自走在路上,袁騰看了看四周,沒有人,他鼓起勇氣在後麵叫老師。
周老師沒有反應,袁騰選擇加快速度追上周老師,可他用上最快速度,卻追不上慢走的周老師,兩人的距離沒有縮短,像是有個無形的牆一般。
袁騰繼續跟著周老師,走到另一棟教學樓。
在安靜的樓道裏,關門聲顯得格外響亮,沒一會,樓道裏再次安靜下來。
“校企合作學校”
“***河東(分校)校長辦公室”的門牌下,袁騰正看著辦公室關閉的門。
剛轉身,向前一步,想要跑路,好奇心驅使袁騰轉了回來,反正都跟著老師出來了,還沒下課,好奇自己被打的事,會怎麼處理?當著全班的麵道歉,或者私下打回去,賠錢賠吃的也行,隻要當麵給就行。
想著想著,袁騰高興的笑了,人醜又不注意形象,看著和傻子沒兩樣,還挺鬧心的。
校長正對周老師問話:“周老師,袁騰的事情處理好了嗎?”
………(一番談話後,刪減)袁騰倒吸一口涼氣,就一群人打我而已,有那麼嚴重嗎?至於嗎?大人的世界我真是不懂。
………(一番談話後,刪減)
袁騰看著自己的手,自問自答:“我死了?我這不是活的好好的嗎?我……對啊,什麼時候這樣過,以前這種事情,一直都沒有人過問,這次……難不成……”袁騰向前伸手,想要打開門,他要向周老師問清楚,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下一刻,門打開,周老師低著頭走出來。
“周老師……”周老師穿過了袁騰。
“這……”袁騰低著頭看著自己的手,又看了看自己的腳。
整個人呆滯著,雙目無神,眼前一片黑茫茫的,還有無數紅色的死字向他撞去。
(插2:刪減)
袁騰就這樣呆滯著,什麼時候袁騰走進辦公室裏?什麼時候來了那麼多人?不知道,唯有周邊責罵聲,在他耳中不斷轟炸。
辦公室裏十多個人圍在一起,有個禿頭站在遠處,顯得格外特別。禿頭雙手交叉放在胸前,還時常用自己凶狠的目光掃射他人,仿佛這些人這些人都欠他似的,特別是一位中年婦女。
那位中年婦女在人群中,正低著頭接受著別人的責罵。她一直哭泣著,一直說對不起,一直抬不起頭,一直這樣,老師和校長在一旁當空氣。
袁騰正站在這場戰爭的中央,中年婦女旁邊。
戴著大金鏈子的胖女人:“自己的孩子管不好就算了,殺了人!還把我家孩子帶上,你這個當媽的是怎麼當的,你配當一個母親嗎!”
矮個子中年男人:“你是怎麼教孩子的!連孩子都教不好!就是因為你的孩子把我家孩子帶壞了,就是你的孩子,害了我們家!”
滿臉雀斑,矮個子瘦女人:“我們家周楠從小到大,雖然學習成績不好,一直都是個乖孩子,從來不會傷害別人,這一點街坊鄰居人盡皆知。就是因為你們家孩子的慫恿,害我兒子成了殺人犯!就是因為你!”說完,她拿著紙巾擦著臉上的淚水。
嘴邊有痣的胖女人:“要不是你家孩子叫我家昭雄,讓他來,他怎麼會去?要不是你叫孩子讓他打人,我家孩子怎麼會打人!怎麼會成殺人犯!自己殺人還要帶上別人,真是害人精!”
戴著眼鏡的長發廋女人:“我家老人為國獻身,我老公他駐守邊疆,我家隻有這一個孩子!他可是要報軍校當兵,報效國家(民主帝國)!我們家世代為國奉獻,你的孩子毀了我們,就你這樣,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其他家長,有的哭泣,有的責罵著中年婦女,辦公室裏太吵,有些話聽不清,不過,這裏有個男人顯得特殊。
大肚子方臉男,則是對著老師:“你們老師怎麼看孩子的!我孩子來你們學校讀書,我給你們錢,讓你們教他,讓你們管他,你們還教不好他,管不好他,我錢都喂狗了?喂狗都比這好!它最起碼還能搖著尾巴圍著我,你們呢?”
周老師低頭沉默,校長看著人群不語。
在這些聲音中,中年婦女緩慢抬起頭,咬著牙,滿臉通紅,眼中的淚水不斷下滑,順著臉頰,順著脖頸向著深處流去。她不再道歉,她惡狠狠盯著這些人,仿佛屬於她的獵殺時刻到了。
她崩潰了,惡狠狠盯著這些人,突然強笑起來,這笑多麼苦,隻有她才知道。
她指著戴著大金鏈子的女人:“我管不好我的孩子,你管好自己的孩子了嗎?你要是管好了,你還會在這裏嗎!”
她指著矮個子中年男人:“我沒教好?我是沒教好他。那你教好了自己的孩子嗎?你教不好孩子,卻來怪我。”
她指著滿臉雀斑的矮個子瘦女人:“你家周楠要是真的乖,怎麼會參加!他是真的懂還是裝懂事?自己清楚就好。”
她指著嘴邊有痣的胖女人:“你說,我的孩子叫他來,他就來?叫他打,他就打?那麼聽話,我孩子叫他吃屎,他怎麼不去吃屎!他會去嗎?”
她指著戴眼鏡的長發瘦女人:“你們一家人,犧牲自己的幸福,為國家奉獻,一家人不能團圓,我知道有多難受,我其實不想對你說什麼,現在我隻想好心的問一下,他是不是和其他人一起跑了?要承擔就逃?他這樣還怎麼當兵?別害了他。”
她指著大肚子方臉男:“老師是沒有盡到義務,沒有教好管好孩子,那你呢?誰是孩子的父母?相比老師,誰更需要教好,管好孩子?
我作為他的母親,我沒有教好他,沒有管好他,導致了這場悲劇,他犯的錯該他承擔。我作為監護人,我隻希望大家能原諒他,讓孩子能少判點,該賠錢賠錢,該道歉道歉,還不夠嗎!還在死死逼我,非要魚死網破不可嗎!
你們個個都把責任往我家孩子身上推,我家孩子是叫他們一起來,叫他們打人。要是你的孩子真的是好孩子,乖孩子,真的懂事,叫他們來,他們會來嗎?更何況是打人?還動手了!
我再問你們,要是你們的孩子都不來,隻有我家孩子一個人,他一個人打,而不是九個人一起打,會變成這樣嗎?隻有他們兩個人互相打,會打死人嗎?會這樣嗎?摸著你們的良心回答,會嗎!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