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東華天尊獨女,至今修煉兩萬年,可是這兩萬年裏有足足五千年自己的修為卡在如今的位置絲毫不變。父君建議我下凡曆劫其實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早在三千年前他就告訴我因為年歲不夠心智不全,經曆太少自然沒有那麼多的東西可以頓悟,可我總是找各種借口躲懶,因為司命仙君那裏每日有許多的神仙哀聲載道,說是因為月老和司命仙君狼狽為奸導致他們曆劫失敗。我不懂,但是我知道下凡太苦了。所以就算知道自己遲早要去可去仍然是能躲一時算一時。
現下很明顯是繞不過去了,願不願意我都得去,不然一個位置卡五千年也太丟人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我過多大的檻呢。其實是應該沒有神仙記憶並且法力全無的,但是我耍小聰明保留了自己的一部分記憶,我知我是誰,我知我應該行善積德做好事,一定不能做壞事,至於為什麼我也忘了,應該具體做什麼我也不知道。投胎到了一個鏢局鏢師家中,母親生下我就撒手人寰,跟著父親長大後我成為了一個俠女處處行俠仗義,感覺腦子裏忘記的東西更多了,但是我不在意。父親很重視我,給我取名唯一,墨唯一。
那天我去書院幫父親送鏢,書院先生進京趕考後從京城買了不少名書古籍回來給這裏的學子們,我想,他一定也是個好人。我的腳程不算慢,但是帶著鏢車到了之後發現還是比先生他們晚了大半日,先生旁邊站了一個少年,紅衣鮮豔人也鮮豔,我不知自己形容的對不對,我覺得這個男子稱得上是“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我最喜歡吃梨,所以想必這樣誇他定是對的。
原來就是他騎馬帶先生回來的,難怪快我那麼多。
他的名字也很好吃,白離,是白梨吧!驚蟄時期的大白梨小白梨最甜最好吃了。他一定也是好人!聽說白離是白將軍的獨子,子承父業的白離已經是少將軍了,真好。
後來我無數次的回想起那日午後的初遇,心中仍然忐忑歡喜。白離站在院中,陽光穿過鬆針灑在書院的青石板上,悠揚的讀書聲在林間回蕩。明明是年少將軍但並沒有習武之人的壓迫感和肅穆,他就像一個書生,真的就像那甜滋滋的白梨一樣,梨汁順著陽光偷偷的滴在了我的心裏還渾然不覺。
第二日不知為何我總是想到他,心煩意亂於是跑到後山練習劍法,其實我以為隻有我一個人在,並沒有感覺到附近有人。也許是當時練習不夠也許是當時一門心思在梳理自己不太聰明的腦瓜未曾留意,但是後來據白離描述,他護送先生去後山尋找古籍中所記載的古藥草,見到一個藍影身姿靈動劍氣如虹,於是停下腳步觀看。
每每想到這裏我都百感交集,心酸?惆悵?也許都有一點。後來我們走到了一起之後有過一段美好的時光,如果我不是後麵恢複了我的神君身份和記憶,那麼那段時光還真的是漫長而美好的。每每我們兩人的目光在劍光中交彙似乎時間都凝固了,我們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對天下蒼生的義無反顧。這一刻,我們心意相通,靈魂契合。
隻是我真的沒想到那隻存在於“曾經”。